侯爵原先被手槍震懾,但等他看清安佑面孔後,不知哪兒來的底氣,對著安佑吼出聲:“你瘋了,把槍放下!”
安佑頃刻被激怒,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對準侯爵一槍打下去。
震耳的聲響後是侯爵慘痛的叫聲,安佑上前靠近,盯著侯爵“咕咕”流血的胳膊,歪頭眨了眨眼睛。
“我明明想打你肚子的。”安佑困惑地舉起槍,“怎麽沒打準。”
侯爵痛得說不出話,他顫抖著倒在沙發上,蒼白著臉,視線一點點轉移到安佑身上,眸中盡是不可置信:“你、你……逆子……”
“如果你再不告訴我媽媽的位置,我這一槍就從你太陽穴打過去。”安佑齜牙笑了下,漂亮的眼睛卻沒有一絲彎曲的弧度。
炙熱的槍口抵上侯爵的腦袋,侯爵被那可怕的溫度燙到了。
他終於開始正視安佑手中的槍,聲音顫抖:“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是你父親!”
“父親嗎?”安佑否認,“你好像從來沒把我當兒子對待過。”
“開學的前一天踹我肚子。”
“一不順著你心意你就打我。”
“時不時想著佔我便宜,摸我大腿掐我腰。”
“你那肮髒的眼神每落在我身上一次,我都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安佑扯了下嘴角,用槍柄重重拍著侯爵的頭,把侯爵砸得頭暈腦脹,“沒想到你會有這麽一天吧,被你看不起的兒子俯視,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地遭受我的凌辱。高興嗎?幸福嗎?我親愛的父親。”
“你仗著……仗著跟了王國的人,對我翻臉……”
血液的流逝讓侯爵的力氣也隨著消失,灰色的沙發被鮮紅的液體一點點浸染,腥味直衝安佑鼻息,以至於他嫌棄地皺了下眉頭。
“我也可以放了你啊。”安佑的槍重新回到侯爵的太陽穴,他聲音驟然嚴肅,“告訴我媽媽在哪兒。”
“賤人!”侯爵瞪著眼睛罵道,“她不是你媽,一個下人,奴仆,怎麽配做你母親!說出來,我的臉往哪兒放!”
“好討厭,我不喜歡你這麽說她。”安佑深吸了口氣,沒有心情和他在沒用的事情上廢話。
毫不猶豫地,第二槍打在侯爵的大腿上。
侯爵霎時疼得渾身抽搐,臉上堆積的肉都在發抖。
被子彈穿過的腿濺開一大片血液,弄到了安佑的小臉上。
“還是不說嗎?”安佑挑起眼簾,盯著白色的牆面喃喃道,“那就再來一槍好了。”
“我、我說……”侯爵怕安佑再開口,立即開口,“她在醫院……”
“她不在醫院!”安佑吼出聲,“你不給她墊付醫藥費,醫院允許她呆多久!”
侯爵的唇瓣白得嚇人,血流到安佑的皮鞋邊。
他顫抖著伸手攥住安佑的衣擺,身體癱倒在地:“救、救我……”
“你不知道媽媽在哪兒。”安佑在侯爵的眼睛裡只看到了驚恐,他因此得出結論,打開侯爵沾滿血腥的手,掃了眼衣服上留下的汙漬,胃裡一陣翻湧,想吐。
侯爵執著地想抓住安佑:“我知道,你帶我去醫院,我告訴你……”
安佑後退數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第三次將食指放在扳機上,舉槍,微微歪頭看著侯爵,“我三番兩次問你,你不說,消磨了我的耐心,我也不願再跟你廢話。”
“你要幹什麽?!”侯爵對上黑洞洞的槍口,眼瞳在眼眶驟然緊縮,“你想殺我?我是你父親!”
“呵。”安佑嗤笑,“猜不到嗎?蠢貨。
侯爵怔了下,他對安佑的確有所了解。而今這情況,他無法從安佑手中脫身。
嘴角咧開,侯爵扯出一絲報復性的笑,他忍著槍傷帶來的劇痛,狠狠罵道:“我把她丟在醫院,就是想要她死!只要她存活一天,你的心便永遠不向著侯爵家族。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你自甘墮落,穿得再華麗也擺脫不了刻在骨子裡的賤籍!”
“說得好像你多看重我。”安佑道,“你不過是擔心我的身世泄露,連累你遭眾人嘲諷,才拚命想置我的媽媽於死地。”
侯爵心事被戳破,猛地吼出聲:“別以為你跟了秦煊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別忘了這場戰爭是他帶來的!跑到我面前撒潑,還不是因為自己找不到人!她已經死了,死在王國的炮火下,死在你彎著腰出賣色相取悅的男人手中!你不是想跟你母親在一起嗎?你怎麽不跟她一起去死!一起去……”
侯爵的話語在震耳欲聾的槍響下戛然而止。
安佑緩緩放下槍,親眼看著對方肥胖的身體從沙發上滾落在地。
“咚”的一聲,吵人。
血色在那一攤肉上流淌開,像湖泊。
“要死你一個人死。”安佑耷拉著眉眼,咒罵。
數秒後,他丟了手槍,轉身,步步朝門口走去。
守在門外的士兵看到安佑滿臉是血,大驚失色:“少王妃,你沒事吧?”
“沒事。”安佑站在原地,開口,“裡面的人,把他切成肉塊炸一炸,送到安家安夫人手中,就說是帝主賞她的,要她當著你的面一點點吃乾淨。”
士兵到底訓練有素,即使聽聞這樣的言語也沒有太震驚:“遵命。”
“她以前拿我媽的血潑我來著……”安佑想起母親,眼睛頓時溢滿淚水,視線逐漸模糊,可他卻在這時抬腳朝前走,“還回去了,心裡好痛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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