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來自墨久則。
剛剛空中出現的金色身影他看見了。
那是另一個神明。
像是再一次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臉上。
他在意識恍惚之中看見的身影,更加不可能是月見了。
而到底是誰,大概是當初孕育神明的力量形成的神明的虛影,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自以為的救贖也不是救贖,而且還根本搞錯了對象。
再一次確認這點之後,痛苦並沒有削減。
反而讓人更加難受。
而現在,他還懷揣了一點小小的希望,注視著星回。
星回對此似乎很莫名的看著他們。
青年人的下頜骨線條流暢漂亮,一雙漆黑的眸子,清亮透徹,黑色的短發在風中被撩動,夾雜在短發中的呆毛對風的觸碰更敏感,正上下擺動。
“你是神明啊,這個星際你不會不管吧?”
說這話的還是元霖。
他緊緊的盯著星回,又往前走了幾步,眼底是古怪的熱切。
對於星回來說,元霖在他印象中根本也沒正常過。
對於這些人的言論,星回沒回,掃了一眼於淵的通訊器,看看離這裡最近的惡魔族飛艇什麽時候到。
事情都解決完了,到時間回家了。
“風暴,基因病,汙染,這些不都是你的責任嗎?你現在是唯一能拯救所有人的神明,”元霖又往前走了兩步,“你要是不管的話,跟最開始因為惡魔族不夠聽話不夠虔誠就將惡魔族拋棄的深淵和神明又有什麽區別!?你不是最看重你的神明責任嗎?”
元泉聽見這話輕輕皺眉,往前走了一步。
但最後還是說不出讓星回走,不用管他們的話。
不管是深淵還是神明,長久以來不僅僅是他們的生活下去的庇護,更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在深淵沉睡,神明離他們遠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惶恐不安,笑都笑不出來。
其他種族更是,他們還沉浸在深淵消失的茫然無助中,眼前的星回就是他們想抓住的救命稻草,所以所有人對元霖的話並沒有反駁,甚至更加熱切的看向星回。
只要星回松口,他們就還有辦法。
還不等星回說話。
於淵聽了這話倒挺想打人。
他單手捂住星回的嘴,不讓皺著眉頭的小神明說話,自己呵呵一樂。
“怎麽著?我們惡魔族自己這麽生活了幾千年,換成你們就不行啊?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裡沒點數嗎?現在過來搞道德綁架?說的跟你們不知道我家神明的信仰要相互信任才有,怎麽著?想星回從我們這邊得了信仰,然後再跑過來救救你們?”
臉怎麽這麽大呢?
“我們需要的不多,”元霖也笑了,那笑意扭曲古怪,“至少給一條活路是不是?總不能一次犯錯的機會都不給吧?這不是您證明您比月見那個假神做得更好的時候嗎?”
“神明大人,”終於精靈族女王還是上前打斷,談判也不是這個語氣談的,“克拉王族說的話並不能代表我們精靈族,我們並不是想要因為您的責任要求您做些什麽,只是希望您偶爾能來幫一下我們,荒蕪星系缺少很多東西,我們可以達成合作,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星回被於淵捂著嘴。
他伸手將於淵的手捉下來。
某些人就是得寸進尺,很容易就膽大包天,之前叫名字也就算了,現在不僅叫名字,還敢上手捂他嘴了,你再下一步想要做什麽?
“自己沒能耐,爭不過長兄,去找其他方向努力,這是沒錯的,但總從各種讓人討厭的地方找存在感就是你的不對了,”星回直視元霖,“別總把其他人帶入到你身上。”
星回這樣的視線平淡卻很有壓迫感,讓元霖瞬間住口。
克拉族只剩下了兩個人,元泉榮耀加身,元霖被鮮少提及。
星回早就意識到了元霖的心態有問題,尤其是發現月見的能力強,而他根本沒有能力的時候,就像是幻視了他跟元泉,而他越不如月見,元霖就好似能從其中得到滿足感。
孿生神明還有這樣的差距,其中一個毫無力量,他聽了這些言論,就好像能從他跟元泉的關系裡找到平衡一樣。
惡魔族的飛艇已經從天際緩緩下降,接應的小型星艦已經從主艦離開,向著星回和於淵這邊駛來。
“至於你們要的答案,關於我的責任。”
星回突然笑了。
黑發神明的確很少笑,尤其是這樣的輕松。
所有人慌亂茫然的盯著星回,像在等待宣判。
“你們沒有察覺到從剛才開始到現在,你們完全沒有受到風暴汙染的影響嗎?遲緩也要有個數吧?”
所有種族一怔,還有人喃喃的開口。
他們剛剛的確就已經察覺到了。
但——
“那不是因為這裡是深淵本體附近,所以汙染……”
青年聲音輕快打斷他的話。
“不,是因為深淵消失了,風暴也已經消散了,神明的時代落下帷幕,從現在開始,我只是他們的神明,不再是這個星際的神,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幫你們做任何事情。”
自此他們幻想還能回來的精神支柱跟他們再沒有半點關系,再也沒有了任何彌補的可能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