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厄拎著個盒子正在門口張望,看到飛行器降落後立刻小跑著過來。
首先走下來的是萬倫。
一個照面後諾厄驚了,看向薛鳴:“你沒跟我說是雄的啊?”
薛鳴疑惑:“雄蟲不可以,雌蟲才可以?”
諾厄差點咬著自己舌頭:“也,也不是……”
估計在薛鳴眼裡除了左越是雄蟲其他都沒有性別吧。
他正想著怎麽委婉地表達自己的驚訝時,萬倫已經上下將他打量了好幾遍,目光著重在他腦後扎著的小揪揪上落了落,鼻子哼了一聲。
“放心,我對小屁孩兒沒興趣。”他的審美點長在薛鳴身上,從第一眼看到他起就確定了。
被稱呼成小屁孩的諾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但礙著薛鳴的面子沒有跟他對嗆,而是將手裡的盒子遞給薛鳴,背著萬倫悄聲說:“費了大力氣搞來的,據說對孕中後期的雌蟲和幼崽很好,記得用啊。”
話音未落腦後的小揪被扯了扯,萬倫提高聲音,語氣帶著不爽:“說什麽呐,我也聽聽。”
諾厄捂著自己的發揪從萬倫手裡拽出來,小暴脾氣說來就來:“你懂不懂禮貌啊!”
萬倫攤手,表情無辜:“誰讓你扎個小孩兒的揪揪,沒忍住就上手了。”
諾厄咬了咬牙,看在薛鳴的面子上又忍下去了。
他就不該在學習熏臘肉的時候圖方便扎了個發揪,要知道他自從軍校畢業後就沒扎過這玩意了。
空氣中隱隱帶著火/藥味,薛鳴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該將人往這裡帶。
“算了,他還是跟我回去。”大不了把公共區域左越的東西收一收,別造成尷尬就行。
“好。”
“不用。”
兩人異口同聲道,諾厄轉頭看了一眼萬倫,後者摸摸鼻子沒說話。
“你家不太方便,就別折騰了,讓他住我這吧。”諾厄給了薛鳴一拐子,暗示性地說道。
薛鳴懷孕的事隻告訴了他,諾厄自覺要替他保守秘密。
萬倫還待要說什麽,見薛鳴已經點頭便閉了嘴,隻目光哀怨地看著他。
後者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直接無視了他,和諾厄簡短地交流了幾句皇宮內外的情報後才提著盒子往飛行器的方向走。
通訊器的提示音響起,是左越的視頻通訊,薛鳴選擇拒接,又重新打了個語音過去。
“還沒到家嗎?”清透溫和的聲線跨越千萬光年的距離,響起在他的耳膜邊。
薛鳴情不自禁提了提唇角。
“還沒,去了一趟諾厄家,正在返程的路上。”他低頭與逛夜市的人流擦肩而過,聲音壓得很低,在明亮閃爍的燈光下流瀉出一絲溫柔。
那邊笑了笑,帶著鼻音說道:“天亮之前我能等到你的視訊麽?”
薛鳴隻覺得心裡暖融融的,他低頭快速走過人群:“等我上了飛行器就開——等等!”
他語氣直轉,遠在荒星的左越心也跟著提了提。
薛鳴眼角余光一掃,連抬頭也不曾便迅速閃身,利用飛行器的高度遮擋了自己的身形。
只見街道上走過兩個行色匆匆的人影,兩人都戴著兜帽,臉隱在陰影裡,只能看到嘴唇和下巴,低頭從飛行器旁經過。
“我好像看到你雄父了。”
第74章
左毅與另一隻蟲從飛行器前經過, 看身形應當也是隻軍蟲。
這一片都是年輕子弟聚居的地方,盡管左毅外表打扮得很潮, 薛鳴還是從與左越肖似的唇形和下頜線條上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薛鳴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穿行過燈紅酒綠的大街,左越與軍蟲走進一家酒吧的後門,再也沒出來過。
“別進去了,安全為上。”左越在通訊器裡提醒他。
考慮到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崽, 薛鳴遺憾地止步,在門口靜等一會還沒見他們出來,便返回了飛行器。
照例吃完堆成小山似的食物, 薛鳴才覺得身體的能量再次充滿, 他姿態放松地坐在沙發上,正在為肚裡的蟲蛋挑選每晚必備的環節——早教音樂。
正對他側面的半空懸浮著左越的全息影像, 他身著軍裝,手指靈活而優雅地系著袖扣,視線卻是定格在薛鳴身上的。
“就你慣著它,當心生出來後難帶。”眼見歌單換了一茬又一茬,左越眼中不由得溢出點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薛鳴頭也不抬:“它很乖。”
語氣篤定得仿佛幼崽已經出生了似的。
左越眼中的笑意更明顯了,他輕啟雙唇,吐出一首兒歌的名字:“聽聽這個。”
薛鳴一愣,按照讀音輸入,客廳內響起輕快的音樂聲,是一首比較小眾的兒歌。
“你什麽時候對兒歌也有涉獵了?”薛鳴放松地坐回沙發,手裡拿著買來的孕夫保養手冊, 卻沒有翻開,而是稍稍疑惑地轉頭看向左越。
據他觀察左越對幼崽的興趣不高,薛鳴都已經做好自己養崽的準備了。
左越笑笑,指了指外頭升起的太陽。
“我該出發了,今天準備爆破。”
薛鳴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舷窗外就是巨大的礦山山體,巡守的士兵個個從頭武裝到腳,荷槍實彈地警戒著礦道口,一輪紅日從地平線升起,朝暉為黑黃色的山體鍍上一層金邊。
隔著全息影像薛鳴都感受到了荒星死寂而肅穆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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