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時不時給你發視頻,我會照顧好小貓的。”
張雄達心想宋離絕對是一個合格又稱職的家長,連連點頭,隨後又催促著宋離趕緊去吃晚飯。
宋離照例在快餐店解決完晚飯,便回到夜色上班了。碰到高毅的時候,對方順口問了幾句封愈的情況,宋離簡單地跟他說了兩句便因為客人的到來,話題戛然而止。
好幾天沒動靜的夜色鹿血酒再次開賣,趙經理派人將鹿血酒送下來,又將名單遞給了高毅,高毅連連保證鹿血酒交到他手裡不會有任何問題。
等到人一走,高毅攤開名單一瞧,頓時驚訝地哦了一聲。
“怎麽了?”宋離問道。
高毅將名單推過去 ,指著上面的一個名字:“倒也沒啥,就是看到熟人了,這不就是丁少嗎?還記得不,懷彥的朋友,我以前還給你講過他的事情。”
宋離點點頭。
高毅便重新將名單拽回來,自言自語似的:“這丁少可真是鹿血酒的忠實客戶啊,他都買過好幾回了。”
高毅這話說完沒多久,丁少便一腳踏進夜色,走到了吧台前。
這一次丁少沒有帶自己的任何夥伴,是獨自一人來的。
宋離從清吧的角落拿著空酒瓶回來,驟然一看到坐在吧台前的年輕男人時,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幾天時間不見,眼前的年輕男人和宋離印象中的丁少簡直相距甚遠。
他的頭髮長了點,幾乎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但人卻瘦得相當厲害。
神明的記憶力向來不錯,一眼看出今天丁少穿的衣服正是前不久和懷彥一同來夜色消遣時穿的。那時這衣服穿在丁少身上雖也稱不上多麽帥氣,可妥帖還是有的。如今卻全然不是這樣,因為人在短短幾天內消瘦得厲害,所以顯得衣服相當大,空蕩蕩的,整個人仿佛被風一吹就會飄走。
高毅是個自來熟,加上在夜色的清吧已經工作了好幾年,和誰都說得上幾句話。剛才一見到丁少,也跟宋離一樣被嚇了一跳,他一邊給丁少遞酒,一邊緊張地盯著丁少,生怕對方眼睛一閉就這麽暈過去了。
大抵是年輕人的這個狀態實在太嚇人,高毅沒忍住問了兩句:“丁少,最近身體不好嗎?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丁少扯了扯顏色泛白的唇:“是不太好。”
其實何止是不太好,是相當的不好。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時間,在他父親還沒有找到那位大師之前,他每天都覺得自己虛弱地走幾步路都累得夠嗆,胸口煩悶,喘不上來氣,躺在床上睡覺更是生怕這一閉眼就是永遠。
丁少揉了揉眉心,點了杯酒。
高毅這個時候可不敢給他喝酒,萬一喝了人沒了怎麽辦?夜色因為長台會所的事情受牽連,直到今天才稍稍好轉,一直沒見影的趙經理也偶爾會下來清吧看兩眼。要是丁少再在這裡出事兒了……他估計趙經理都想捏死自己。
丁少看到高毅那一臉糾結的模樣,也猜到了對方的想法。於是他對高毅抬了抬下巴:“那這樣,你幫我把鹿血酒開了,正好我喝一點。”
據高毅所知,鹿血酒似乎有點強身健體的功效,以前丁少就很喜歡喝這個。所以他再三權衡之下並未拒絕丁少,轉身拿了開瓶器,高毅開酒的動作格外小心,十幾萬的酒可千萬不能砸在他手裡。
酒瓶一被打開,那種濃鬱的香味瞬間將吧台附近的氣息全部籠罩並且取而代之。
丁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劃過喉嚨的時候,有種微微的溫熱,並不是高度白酒的那種燒灼之感,而是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那鹿血酒喝下之後,他的四肢百骸都有了溫熱的暖流——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也給自己倒點,不用跟我客氣。”丁少將空酒杯推過去,目光略過走進吧台的宋離,卻忽的頓了一下。
他前兩天去了懷家,去見了懷家人。雖說他和懷彥並沒有熟絡到那種份上,可懷彥是與他來夜色的第二天留下信封失蹤的,這讓丁少覺得事情變得詭異莫測起來。
尤其是,失蹤的前一天晚上懷彥找了宋離。
所以他下意識認為宋離跟懷彥的失蹤有關。當他帶著這樣的疑惑來到懷家,並且見到了懷老爺子,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懷老爺子卻隻道:“這事兒跟那孩子沒關系,你可能不太清楚,早在半個月前我就覺得我兒子變得有點奇怪。”
老爺子大概也是想要一個情緒發泄的對象,跟丁少說了很多。
話裡話外的意思只有一個:半個月前早就有人取代了懷彥的身份。
丁少當時的表情變得格外怪異,隨後又後知後覺的想,如果按照老爺子的意思,那麽從最開始他所認識的懷彥不就是個假貨了嗎?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想法——
有人盯上了懷家的企業,然後趁機偷偷殺了懷彥,又把自己整容成懷彥的模樣,想成為懷家的繼承人。
……畢竟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
丁少在腦補這樣的畫面時,身上起了很多雞皮疙瘩,背後更是有一陣一陣的涼意貼上來,四肢像是浸在了寒冰之中,讓他睜眼一夜。
他偏著頭盯著宋離看了兩眼,最後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又拿了一個杯子遞到了宋離的面前,蒼白瘦削得幾乎兩頰凹陷的臉上露出個笑容:“宋先生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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