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對此不想表示太多。
張羅卻繼續道:“不過其實弘智大師一開始隻給了我一個,我厚著臉皮又跟他要了一個,這個就送你啦。”
張羅倒是也沒想到弘智大師這麽好說話。
但實際上按照莊腓的性格,免費送給香客東西跟要他的命差不多。可沒辦法,這個叫張羅的香客是邵修特地吩咐過的,而宋離明顯也是和邵修認識的,莊腓肯定不能得罪這兩人。
所以莊腓只能含淚將自己那‘開過光’的福袋交出去。
張羅去了趟衛生間,宋離靠在一旁的收銀台前,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勾著福袋的收縮繩將福袋高高舉起,奶茶店外的陽光從外面射進來,越過福袋自他身上勾出一層淺淺的光暈。宋離重新將福袋拿回手裡,打開了口子。
裡面是一張黃色的符紙,依舊是沒有半點符籙的痕跡,隻簡單地寫了四個字:忘憂忘愁。
然而宋離的手指從符紙上輕輕一抹,指腹下黃紙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根白色的長毛。
如果宋離沒記錯的話,這根毛和他昨天在弘智大師寮房前看到的毛是同一根。唔,應該是腓腓身上的毛。
難怪莊腓跟邵修吐槽,說當個和尚真的不容易,他一隻腓腓,都快禿了。
他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莊腓剃了光頭,甚至在腦海中描繪了一下腓腓的原身頂著沒有毛的光禿禿腦袋的模樣。
宋離發著呆,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很快重新在白毛上附上障眼法,隨後將那根白毛塞進了福袋內。他將福袋放進褲子口袋內,抬眸看向靠近奶茶店的兩個客人,是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女性,走在前面的那一個臉色不太好,有種病弱的蒼白。身後的那位倒是活力滿滿。
走到奶茶店的收銀台前,活力滿滿的那位上前一步攬住同伴,笑眯眯道:“今天我請你喝,你想喝什麽?”
病弱女人聞言笑了一聲:“怎麽說都該是我請你的,你跨了半個華國來看我,一杯奶茶還要讓你請我,那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女人很快點了兩杯奶茶,在宋離溫和的目光中衝他笑了笑,隨後拉著同伴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等待。
同伴摟住女人,將臉貼在對方的身上,笑嘻嘻道:“兩年沒見,萱萱還記得我的口味,晚上請你吃火鍋獎勵你。”
被稱為萱萱的女人忍不住笑了笑。
雲朵奶茶店此刻的客人不多,兩人的奶茶很快便做好了,宋離像對待所有客人一樣,將奶茶遞過去之前問了一句“現在喝還是打包”,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活潑的那位看了身旁人蒼白的臉色,衝宋離笑了笑:“在這邊喝吧,萱萱你最近臉色真的太差了,咱們歇一會兒再走。”
萱萱也沒拒絕。
兩個女人坐在奶茶店內的長椅上一邊喝奶茶一邊聊天,宋離就在一旁輕輕擦拭著台面。
他的目光偶爾會落在那個叫萱萱的女人身上。
至於原因——
他感覺到了纏繞在萱萱身上的淡淡妖氣。
而妖氣之下,似乎還有一個藏起來的障眼法。
宋離垂下眼眸,卻在不經意聽到兩人對話時又倏地眨了下眼睛。
“萱萱,我跟你說真心話,我其實一直不太看好張沙,現在他既然走了……你也早點放下吧,你才三十歲,你還有大好的人生,你不能總是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你懂我的意思嗎?你看看你的臉色,差成什麽樣子了,你以前可是我們寢室最有活力的一個。”
萱萱聞言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奶茶。
七八月份的天氣,她連奶茶點得都是溫熱的。
女人半垂著頭,衣服勾出纖瘦的後肩。沉默了半晌,她才扯了扯唇,低聲道:“其實我也沒有你們想得那麽專情,在知道張沙又瞞著我去賭錢的時候,我心裡就沒什麽感覺了。這麽幾天,該消化的也消化了。我想著去趟廟裡再給他掛個牌位,然後向前看。”
聽到她這麽說,同伴倒是松了一口氣。
她作為萱萱的大學室友加閨蜜是親眼見證了張沙和她這段感情的。本以為還要她勸上很久,萱萱才會放手,沒想到她自己已經想開了,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臉上露出放松的笑容,她笑眯眯道:“行啊,我跟你一起去,是那個玄武寺吧?我來之前就聽說了,你們這兒的玄武寺可有名了。”
萱萱眨眨眼:“我和張沙經常去的不是玄武寺,是玄武寺附近的一個小寺廟,不過那寺廟裡也住著一個得道高僧。當時我和張沙去那邊求子,效果特別好,可惜我當時出了車禍,孩子掉了。”
說起這件事情,萱萱也有些沉默,但很快這絲難過便被拋開了,“那寺廟就在玄武寺後面的那座山上,很近的,等我去掛完牌子,我再陪你去玄武寺。”
“好呀。”
兩人說了十來分鍾的話,一整杯奶茶也全部入肚。
等張羅捂著肚子從公共廁所出來回到奶茶店時,萱萱和她閨蜜已經離開了。他注意到宋離正彎腰擦拭桌子上,隨口問了一句:“剛才有客人啊?”
宋離嗯了一聲,頓了一秒忽而問道:“玄武寺後面還有個寺廟嗎?”
嗯?
張羅眨眨眼,眼神裡透露出了幾縷迷茫。
宋離見狀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晚上在李記燒烤乾活的時候提起了這件事情。這時候,自稱平磐鎮百事通的李嬸誒了一聲:“這個我知道,阿林家那丫頭前幾天去玄武寺的時候還碰到那寺廟的和尚在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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