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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羅和宋離跟奶茶店的員工進行了換班,奶茶店的老板知道了事情之後生怕員工忙活不過來,便也急哄哄地跑來幫忙,末了還對張羅說上一句:“下午回來了也不用來奶茶店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張羅知道這是老板的好意,隻勉強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兩人坐著公交車慢悠悠地前往了玄武寺。
玄武寺的位置很偏僻,位於高山之上,因為寺廟建造的時間不算長,連索道也沒有,上山全靠兩條腿。
玄武寺雖然就在平磐鎮周邊,但張羅身為平磐鎮的人卻也是第二次才來。上一次正是被溫成濟忽悠爬上山頂面基。當時他一邊爬一邊罵,一路上因為話太多,灌了兩瓶水,最後上山第一件事情不是見溫成濟,而是找廁所。
但這一次,這一路上,張羅都顯得格外沉默。
京都夏日的太陽不容小覷,日光熱烈又張揚,拚了命地從四散的樹葉中的縫隙擠下來,將上山的路照得滾燙。沒一會兒的時間,張羅身上的T恤便被汗水打濕了。
而他只是簡單地用手臂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回過頭對跟在他身後的宋離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今天太熱了,讓你過來簡直是遭罪。”
宋離對待善良的人類一向很有耐心。
尤其是張羅和他共事過這麽長時間,他對張羅是什麽樣的人無比了解。
清雋無暇的臉上露出標志性的溫和笑容,像是一抹風能輕易吹散炎炎氣息,讓張羅的心情在某一刻陷入了久違的平靜之中。
“不能算是遭罪,正好我對玄武寺也挺感興趣的。”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無言趕路,終於在十二點之前抵達了玄武寺。作為近兩年最熱門的寺廟,不是周末的玄武寺也有不少香客。張羅攥緊了手中的背包,跟宋離打了個招呼便去了上香的地方,宋離便一邊在四處逛,一邊觀察起香客來。
玄武寺的香客年齡差距很大,就落入宋離眼中的,有十幾歲的小孩,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有一些年長之輩。
宋離從他們身旁經過時顯得悄無聲息,卻清楚地聽到了很多人的喃喃自語。
——“菩薩保佑我明年高考考出好成績!”
——“嗚嗚嗚嗚求求菩薩讓信女暴富吧!信女不求姻緣就求個錢!!”
——“希望父母身體健康!”
宋離一路穿過大門,走到了玄武寺內的幾個放著菩薩的佛堂。跟隨著香客走進其中一個人流量最大的佛堂,他聽著身旁一個中年女人給兒子兒媳婦介紹:“向這位菩薩求子很靈驗的,你們誠心拜一拜,指不定明年我就能抱孫子了。”
中年女人的兒子聞言頗有幾分無奈:“差不多得了啊媽,這不如我去醫院看看來得有效果。”
中年女人沒好氣的覷他一眼:“你懂什麽,快拜!”
兒子兒媳婦對視,後者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聽話地跪拜。
中年女人見狀才松了一口氣,她的視線不經意往後一轉,立馬就注意到了宋離這個長相出色的年輕人。下意識地往人身邊多看了兩眼,在沒看到陪行的人後,她有些意外的問道:“小夥子一個人來求子啊?那效果可能不是很好哦。”
宋離:“……”
宋離紅著耳朵尖尖,訕訕笑了一聲,果斷往後退去,換了另一個佛堂。
這次的佛堂人不多,還有僧人站在一旁跟香客介紹菩薩。
“這位是阿明婆羅菩薩,菩薩心善,各位施主可在心中許願,菩薩會看到的。”
宋離努力回想了很久,也沒在自己長遠的記憶裡找到這位‘阿明婆羅菩薩’的身影。
他偏頭看向僧人,漆黑漂亮的眼睛裡透露出了幾分疑惑。那年輕的僧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雙手合掌,微微一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施主不打算拜拜菩薩嗎?”
讓一個神明跪拜菩薩,沒十年腦血栓是想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但這位小和尚顯然什麽都不清楚。
最終宋離只是搖搖頭,轉身去了其他的的佛堂。
接下來的幾個佛堂都配了僧人講解,而從他們口中所介紹的菩薩,沒有一個是宋離所熟悉的。
簡言之——他覺得這群僧人在胡說八道。
而且,他在這群僧人的身上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宋離面上不動聲色,直到看到一個僧人笑眯眯地捏著幾個純金色的福袋走到他的面前,問他:“施主需要福袋嗎?”
這福袋的長相很眼熟,正是張羅第一次來玄武寺送給他的‘日進鬥金’的福袋。如果宋離沒記錯的話,那福袋是張羅花十塊錢買的。
意識到這一點,宋離當即後退一步,連連擺手:“不要。”
他又不是大怨種。
盡管宋離的臉上滿是‘你不要騙我錢’的表情,但僧人還是不死心地繼續介紹:“施主是第一次來玄武寺嗎?您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兒的福袋很靈驗的,您看看這些福袋,這個是解憂的,這個是求子的,這個是求財的,還有求姻緣。”
宋離:“……”
兩人沉默對視足足十秒鍾,宋離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個和僧人手中一模一樣的福袋,面無表情道:“你看我現在像暴富的模樣嗎?”
僧人:“……”
僧人的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動作相當自然地將手中那些福袋往僧袍下一塞,雙手合十,彎腰恭敬道:“施主有所不知,咱們這福袋需要隨身攜帶十個七七四十九天才會見效,這就是所謂的心誠則靈。貧僧在此先祝賀施主所願皆所得,貧僧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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