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挺巧,大半個月後,平磐鎮一戶孤兒寡母的住戶中母親去世了,兒子是殘疾,這些年找不到工作,只能領一領低保,做一做手工活度日。自然而然的,關於母親的白事花不了太多的錢,於是找到了地府專供喪葬品店。
此時整個平磐鎮大家夥兒的目光都盯著地府專供喪葬品店呢,就想看看這店和店裡的人靠不靠譜。
結果就是正如店老板封愈所說,巨他媽靠譜。
現在李叔清明節去給家裡去世的長輩燒紙錢用的都是地府專供喪葬品店的紙錢。
貴雖然貴了點,但勝在好用。
想到這裡,李叔便忍不住笑著對尤拓道:“我們這開店做生意的,哪有嫌棄你們客人晚不晚的?平時我們也得凌晨關店,你們二位慢慢吃,不著急啊。”
另一邊,小周拉著宋離說說悄悄話。
“宋哥,不是我說,整個平磐鎮能拉出來和你一較高下的就只有外面那個地府專供喪葬品店的老板了,巨他媽帥!!”
小徐擦著手從廚房出來,一聽這話瞬間就來勁了:“可不是嘛!我跟你講啊宋哥,一般情況下去喪葬品店買那些上墳要的東西的是不是都是年長的長輩?嘖嘖嘖,封老板他們店可不一樣,去的都是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子。”
小周狂點頭:“其中就包括我。哎,不過現在我對封老板的顏值也沒多少興趣了,畢竟天天盯著宋哥這種長相的人,我都有毫不遜色封老板的帥哥看了,封老板就讓給他們飽眼福吧。”
宋離眼尾抽了抽。
小徐坐到椅子上,給宋離遞過去一杯乾淨的溫水,將聲音壓得很低:“不過有一說一嗷,封老板也不是就那張臉拿得出手。我聽隔壁嬸子說她某天晚上做夢夢到她家老爹,說是嬸子給他燒的紙錢動輒上百億,實則一點用都沒有。”
“嬸子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結果她老爹一連一個星期出現在她夢裡,脾氣越來越暴躁,說隔壁老頭天天挨著他吃大餐,他卻清湯寡水,還罵嬸子不孝女。後面嘛,嬸子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又給她爹燒了點紙錢。”
小周舉手:“這事兒我知道,後面嬸子燒的紙錢就是封老板家的吧?”
“對。封老板家的冥幣數值都沒那麽高,而且還貴,但是嬸子燒了以後她老爹就再也沒出現在她夢裡。後面嬸子和其他人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大家都調侃說看來地府的物價不怎麽高,十來萬夠用好久了。”
宋離撐著下巴聽得很認真。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沉睡前他去過一趟地府,那時候的地府挺亂的,不論鬼或者準備投胎的人,都亂哄哄地擠在一起,手裡拿著上千億的鈔票,仗著錢多想插隊投胎,還拿錢想要賄賂孟婆,偷偷保留上一輩子的記憶。
總之亂得不行。
沒想到千年時間過去,十來萬在地府都能用那麽長時間了。
宋離掩下心中的驚歎。
三人在這兒聊得開心,另一邊的封愈和尤拓也終於要離開了。封愈付了錢,正欲走時,眼角的余光掃到青年正從燒烤店內走出來。李叔站在一旁低聲說著什麽話,宋離便安靜地站著。
宋離長得高,李叔年紀大了身量很矮,前者便微微低垂著腦袋,柔軟的黑發乖順地耷拉著,鴉羽似的睫毛輕輕一顫,眼尾是月光一樣柔軟的光華。
還挺好看。
封愈在心裡嘀咕著,過了三秒才猛地意識到有隻手正一直拽著他的衣服。
男人的視線緩緩往下,又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向手的主人。對上尤拓的視線,封愈眯了眯眼睛,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讓尤拓瞬間撒了手,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我都喊你三遍了,結果老大你的眼珠子跟黏在人家宋先生身上一樣。我剛剛可是聽到那倆小姑娘的對話了,老大你是不是覺得宋先生的出現影響你平磐鎮第一大帥哥的地位了?”
封愈輕嗤了一聲:“帥能當飯吃?帥能有錢掙?”
尤拓頓了一秒,小聲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對視足足十秒鍾,最終還是尤拓這個當人家下屬的摸摸鼻子後退了一步:“老大,我還要回一趟地府,我先走了啊。”
封愈不耐地揮手。
夜深人靜,平磐鎮道路兩側的路燈透著微白的光,將封愈本就修長的影子拉得很長。他離開李記燒烤嗅到了點臭味,往隔壁巷子轉了兩圈,果真發現了一隻正在打轉的惡鬼。通知了鬼差前來逮鬼,他才慢悠悠地繼續往店裡走。
讓封愈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宋離。
青年手裡拎著小口袋,裡面裝著洗發水和沐浴露慢吞吞地沿著路邊走。
而他的身後,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如同影子,死死黏著。
封愈藏好了自己的氣息,抱著雙臂靠在巷子旁的牆壁上,狹長深邃的眼裡露出了幾分興味。
…
老五是平磐鎮有名的混混之一。
今天上午有人找到他讓他給李記燒烤那個叫做宋離的員工一點教訓。
對方給得多,老五當然沒有拒絕。
這不,當天晚上他就帶上兄弟們準備把宋離給堵了。
老五作為平磐鎮的原住民,當然知道宋離那出租屋所在的片區不怎麽樣,老小區地方擁擠,魚龍混雜。別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得很,有棟樓裡還有好幾個癮君子和小偷。上次有個小偷不長眼地偷到了他的頭上,被他好好地教訓了一番,自此之後見了他都得喊一聲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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