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落入耳中,女聲停頓了幾秒,繼而才響起略有幾分顫音的嗓音:“他說他要去報復那個叫宋離的 ,我就讓張煜跟著他,聽他吩咐了,誰知道現在竟然聯系不上人了……而且……”
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還含有幾分心虛的意味。
石建飛最了解不過自己的老婆,往常正常說話哪裡是這副腔調,多半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擔心惹得他生氣,所以才支支吾吾的。
石建飛記掛著屋內還有一個清遠道長,這會兒態度也沒有多少:“有事快說。”
女聲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閉了閉眼睛張嘴道:“發現聯系不上阿輝之後我去了一趟成渝電影院,發現裡面的門開著。”
石建飛的臉色在聽到‘成渝電影院’五個字以後,倏然一變。
他的五指緩緩收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整個手機都捏碎,他一字一字的問:“你告訴了阿輝?”
電話那頭的女人因為心虛而未曾開口,但石建飛已然知道了答案。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扔下一句:“你最好祈禱沒人發現,否則下次被扔進去喂野獸的就是你了,蠢貨!”
火冒三丈地將手機通話按掉,石建飛扭頭就朝著別墅內走。一路走過去,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
其實他是先認識的清遠道長,而後才接觸到成渝電影院那些事情。
或者說,是經由清遠道長介紹,他才能有這個機會。
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沉重起來的,石建飛甚至不敢跟清遠道長開口講實話。他走進客廳,清遠道長正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黑漆漆的深夜裡,沒什麽人的別墅顯得格外空曠安靜,清遠聽到石建飛略微倉促的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
視線有些不快地掃過現場,他冷冷看著的不遠處的一張相框。
裡面是一個溫柔笑著的年輕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七八歲的兒子。
“可惜了,今天怕是無功而返。”清遠緩緩開口。
他剛到別墅的時候便察覺到這裡沒人,但屬於惡鬼的氣息卻極其濃鬱。清遠知道自己的行蹤不會被暴露,所以根本沒想過這座房子裡的鬼提前得到消息離開,頂多就是有事出門了。
所以他浪費了兩個小時等候在這裡。
可沒想到一直到了深夜,那鬼還未回來。
清遠不欲多待,起身正要離開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前似乎抵到了什麽東西。不等他看明白,一股強悍的力道便咻一下砸了過來,清遠道長清瘦的身體嘭得一聲砸進沙發。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還在思索成渝電影院的石建飛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拔腿就跑。
然而跑到門口又被人一腳踹了回來。
此刻的清遠也終於發現自己的胸口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腳印。
屏竹從內撕開了那層包裹著他們的白霧,跟個大爺似的用鼻孔看著清遠,看了兩秒忽然覺得不對勁,鼻孔一收,湊近,大喊:“我艸,宗煦,你不是說他是你師叔嗎?他怎麽看著這麽年輕啊 ?細皮嫩肉的,比娛樂圈的小鮮肉還要嫩!”
宗煦從宋離的身後走出來,目光落在清遠道長身上時沒錯過對方眼中的驚愕,他撇撇嘴,沒好氣道:“說話說清楚一點,前師叔和師叔雖然就差一個字,但差別大了去了。”
反駁完,他衝清遠道長露出裝模作樣的笑容:“好久不見啊,前師叔……哦不,還是直接叫你清遠道長吧。仔細算一算,我們也有十年未見了,沒想到清遠道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也跟著湊近一瞧,點頭讚成屏竹的說法:“好像真的變年輕了。”
清遠道長恍若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是盯著他的眼睛,冷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我怎麽在這裡啊?”宗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眯眯的,“你猜啊。”
清遠道長:“……”
清遠道長忍了忍,指尖一動幾張符紙便迅速扔了出去。
其中一張準確無誤地落在屏竹的身上,小小的黃色符紙瞬間燃燒成了一個大火球,大火球烤著屏竹身上的黑霧,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與此同時,另外的符紙砸向了宗煦。
宗煦反應迅速,腳上的禦風符還未摘下,迅速如風扭到了另一邊。
同一刻,他貼身存放的符紙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一張張半旋在空中,隨著他指尖一推,兩張符紙咻一聲就飛了過去。
其中一張是對付清遠的,另一張聚水符是給屏竹滅火的。
盡管宗煦已經不承認清遠的身份,但兩人確實同出一門,連鬥法鬥符的手段和動作都一模一樣。
扔出去的符紙效果也差不多。
宋離看他們扔來扔去,半天也沒有一個人受傷,偏偏兩人還互相放大話,眼角不受控制地一跳,索性拉了個椅子往邊上一坐。
艱難的五分鍾終於過去,然而細細看去,只有清遠的頭髮被燒著了幾根。
宋離:“……”
他拿出手機,刷起了朋友圈,意料之外的看到了封愈發在朋友圈的晚餐。
他順勢點了個讚。
沒幾秒鍾後,封愈的信息便過來了:還沒睡?
宋離抬頭看了眼還在鬥法的兩人:嗯。
封老板:今天尤拓帶了點隔壁市的特產回來,你明天上班嗎?我拿過來給你。
陡然看到這話,宋離受寵若驚:這麽客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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