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聲音顯得格外陰森和恐怖,饒是范無救他們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幽冥山內的惡鬼都是不講道理的,若非有一條幽冥河阻擋住了它們,它們進入鬼界地府都將會是極大的災難。一般鬼對幽冥山忌諱地提都不想提一句,唯獨他們老大一聲不吭趁著半夜無人跑來了這裡。
惡鬼的眼神都很好,哪怕隔得很遠都能看到封愈的身影。直到封愈拐進了石頭後面,畫面中頓時沒了身影。
尤拓以為這視頻就到這裡結束了,萬萬沒想到低頭一看進度條才到一半。他眨了下眼睛頗感疑惑,下一秒屬於惡鬼淒厲的叫聲便穿透手機屏幕在他的耳邊乍響。
我艸!
尤拓嚇了一跳。
但這只是個開始,後半程尤拓聽到了這輩子都沒聽過的由一群厲鬼組成的交響樂。
該說不說,效果極強,代入感也極強,結束以後他還渾身發軟,站都站不起來。
看完了視頻的尤拓發過去了一串省略號。
范無救:[呦,終於回信息了?]
尤拓:[老大抽什麽風?]
范無救:[你這個跟著老大的人都不知道,難不成我知道?不過管老大抽什麽風呢,反正結果挺好的,我估計老大再抽兩天,這幽冥山的厲鬼就要死絕了。]
尤拓:[……]
日你大爺,就離譜。
被眾鬼惦記著的封愈一身傷痕。
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沾上了無數髒汙,漆黑的眼眸中隱隱閃過一道血腥的暗紅,俊臉右側有一道長長的血痕,他隨意用手指抹了下,緩緩流淌的血液從臉龐抹到唇角,伸出殷紅的舌尖輕輕一舔,淡淡的鐵鏽味刺激著味蕾,將惡鬼的欲望放到最大。
隨手將一隻剛剛誕生卻貪婪至極妄想將他吞噬的惡鬼捏碎,封愈緩緩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眼前熟悉的場地。
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山洞,山洞前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封愈走近時能看到那塊石頭上被刻著密密麻麻的記號,他還記得,這是他當年用尖銳的指甲一條一條劃出來的,而每一筆代表的都是一隻被他撕裂、被他吞噬的惡鬼。
他能成長至今,多虧了山裡惡鬼的喂養。
封愈眯起了狹長的眼,緩緩走向洞口。
隻一靠近,他的唇角便勾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
強大的氣息靠近,輕易便喚醒了躲在山洞裡修養的惡鬼。對方倏然抬起眼,兩雙眼睛對上的時候,封愈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劃過他的五官,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有點意思。”
“我找你找了很久,久到我開始懷疑你早就死了,開始懷疑那位留下的牛皮本究竟是不是胡說八道,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這裡,真是巧。”
封愈薄唇微動,輕聲吐出一個名字:
卞逍。
那個被屏竹貶得一文不值的上任酆都之主。
*
時間過得飛快。
一連三天宋離都沒見到封愈,也沒和對方聯系。
他心中隱約明白封愈大概是也覺得尷尬和不好意思,便也沒有再過多糾結。
高毅說了,時間是良藥,能夠治愈或忘記很多事情。
宋離暫且信了。
這幾天宋離也聽到了點好消息,宗煦在奮鬥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研究出了完整的亡咒之術。結果因為太興奮,腦袋充血,在地上躺了大半天。若非邵修有事去找他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找了勾陳,估計宗煦年紀輕輕就要進棺材了。
不過宗煦雖然研究出了亡咒,破解之術卻完全沒有頭緒。
宗煦也不覺得遺憾,拎著清遠就將亡咒再次用在了清遠的身上。可憐的清遠道長單薄脆弱的身體生生經歷了兩撥打擊,氣得他眼睛都紅了,更是在短短兩天之內又瘦了好幾斤。
宗煦掀起眼皮嘲諷他:“同樣是師出五行門,有的人可憐兮兮地只能被亡咒控制,有的卻年紀輕輕就已經研究出了亡咒。哎,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啦,天賦,天賦好吧?”
那一臉得意囂張的模樣像是完全忘記了那天兩人跟小學生一樣的鬥法。
邵修站在宗煦的背後踹了他一腳。
宗煦連忙坐直了身體,他今天來找清遠可不是單純為了嘲諷他的,他有正事兒的。
他望著清遠老道的眼睛,衝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命令你,將所有我不知道的,但你又可以告知我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清遠身體一怔,眼中閃爍著怒火:“你這個——”
髒話還沒說出來,宗煦就翻了個白眼:“不準罵我。”
清遠咬牙切齒。
而邵修聽著兩人的對話,微微皺著眉,詢問:“你這個范圍搞的也太大了。”
宗煦:“搞小了萬一錯過什麽消息怎麽辦?再說了,反正開口說話的不是我,我只要聽著就行了。”
扔下這句話,宗煦就示意清遠可以開口了。
就這樣,清遠被迫無奈開口講述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其中包括但不限於自己乾過什麽壞事,以前在五行門針對過誰等等。他一連說了一天一夜,後來宗煦都有點遭不住了,連忙讓邵修喊了江正初過來代班。
此時此刻,宗煦的房子內。
邵修已經將幾個重要的點整理出來了:
1.十年前清遠收到了一封來自逍遙子的信。這封信其實是寄給剛剛成年的宗煦的,信中潦草地寫了逍遙子覺得自己大限已至,希望宗煦繼承宗門。結果信意外被清遠拿到手,他看到‘大限已至’四個字,心中立馬有了竊取宗門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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