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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鹽玉鹽喪葬品店內。
骨湧和尤拓正在小聲地說話,封愈靠在沙發上,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抱犢山鬼帝石良在審訊中因為亡咒而消散,抱犢山便選定了下一位鬼帝。所謂的鬼帝便是眼前的年輕男人,閆子玉。
按照地府的規矩,閆子玉一上任便需要前來拜見酆都之主,所以他出現在了喪葬品店。
閆子玉是個溫文爾雅的惡鬼,能在惡鬼身上貼上‘溫文爾雅’一類的標簽純粹是因為惡鬼偽裝的好。封愈的目光冷淡地掃過他的五官,期間聽到閆子玉作自我介紹:“大人有所不知,我曾是寧省三界管理處分部的員工。沒想到會繼任抱犢山鬼帝的身份,著實有點意外。”
封愈隨意應了一聲,不太想聽他說太多的話。
有這個和別的惡鬼說話的時間,他更願意待在雲朵奶茶店,哪怕宋離忙得沒時間跟他講話,他光是看著宋離的臉也覺得心情好。
而不是現在待在這裡,聽閆子玉匯報抱犢山的情況。
“石良大人意外隕落導致整個抱犢山情況不太穩定,現在抱犢山不少惡鬼似乎都有心想脫離抱犢山的掌控……”
封愈覺得有點煩:“所以?”
閆子玉:“呃,大人您看要不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站在一邊湊熱鬧的骨湧和尤拓對視一眼,兩人嘴角微微一抽。
心裡的吐槽還未來得及抒發,就聽封愈不耐煩的問:“你是抱犢山鬼帝還是我是抱犢山鬼帝?”
言外之意是這種傻逼問題為什麽要來問我?
閆子玉表情一僵,連忙低頭應了一聲。
似乎是看出了封愈並不是很歡迎自己,他沒有在喪葬品店多待,很快就重新回了地府。他一走,骨湧便開口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天道選人的眼光了,就不說石良、席興業這批人了,這個閆子玉看著好像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尤拓聞言,使勁點頭。
封愈聽著‘不太聰明’ 幾個字,唇角緩緩扯出了個嘲諷的弧度。
他垂眸去看手機,微信上有一條幾分鍾前發來的信息:閆子玉手上沾著很多人命,擅長偽裝,實則心狠手辣。
剛才一見,‘擅長偽裝’四個字一字沒差。
或許正如骨湧所說,天道這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封愈心底有略煩躁的情緒蔓延攀爬,他微微皺了皺眉,望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覺得這點煩躁好像在無限擴大。他讓身體徹底陷入柔軟的沙發上,閉著眼睛假寐,緩緩壓下躁意。骨湧和尤拓對視一眼,似乎有點意外封愈的表情難看,但想了想又覺得能理解——
畢竟在見閆子玉之前,封愈還在和男朋友你儂我儂。
尤拓為了突出展現自己是個稱職又體貼的員工,趕緊道:“老大,喪葬品店有我看著呢,你去找宋離吧,這裡不用你擔心哈!”
骨湧聞言也連連點:“就是就是。”
封愈恰好也是這麽想的,什麽也沒說,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客廳內。
望著此刻空蕩蕩的沙發,尤拓忍不住嘖了一聲:“老大真是栽了,這才分開幾分鍾就等不了了。對了我跟你講,我昨晚半夜起床發現老大出門,一直到剛剛他才回來,我估計肯定半夜三更跑去找宋離了。”
骨湧震驚:“這麽不要——”
臉字被咽回去,他改了說法:“就這麽離不開宋離嗎?”
尤拓心道,可不是嘛。
…
封愈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情況好似有點不對勁。
好像是從昨晚做夢開始,心底的躁意在一寸寸延伸,像一株扎根的藤蔓,不知不覺中擴大了攀爬的范圍。
此刻,他坐在‘白日 ’清吧角落的卡座裡,面對湊過來討要微信號的年輕人,眼中的不耐煩幾乎快要溢出來了。與此同時,清吧內悠揚的音樂、人群細密的交談仿佛都成了催化劑,讓他感覺十分難捱。
只有當目光注意到正工作的宋離時,那種令人厭煩的感覺才會有所收斂。
男人朝著喋喋不休的年輕人扔下一個滾字,摩挲著酒杯回到了吧台處。這裡才是最能靠近宋離的地方。
高毅見到封愈挪過來,而且目光緊緊盯著宋離所在的位置,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同時又不免感慨——這要換成之前,打死他都不信封愈這種脾氣不太好的暴躁老哥談起戀愛來竟然也是粘人狗狗一類的。
這合理嗎?
看看宋離,好像又覺得挺合理的。
思索間,宋離已經走上了前。青年看到男人微皺著眉頭靠在吧台上,視線劃過基本上沒怎麽動的酒杯,輕聲問道:“不好喝?要不要讓高毅再重新幫你調一杯?”
封愈搖搖頭,小聲道:“想抱你。”
突然的三個字順利讓宋離停下了腳步,他似乎是有些訝異封愈會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怎麽了?”
封愈搖頭。
他要是知道怎麽了,倒也好了。
男人半垂著眼眸的模樣看上去莫名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宋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封愈的濾鏡太深。但看到他略顯怪異的表現,不管他是裝的還是真實的,都讓他感到了些許在意。
一如既往用抬手撫摸腦袋的方式安撫他,宋離拿出手機看了兩眼,聲音更添幾分溫和:“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要不委屈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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