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宋離擱在床單的手上。
修長的五指擠進去,一點一點和宋離的手指嚴絲合縫地貼上。他突然回憶起昨天俯身壓下時,宋離陷在柔軟的床墊之中,瘦長的手指緊拽深色床單,用力得指關節發白,連薄唇都咬出了痕跡,有絲絲血腥味的擴散,卻只為了克制隱忍。
可封愈偏偏想聽他喉間溢出的低吟。
又使勁刻意做弄他。
“你在想什麽?”宋離感受房間內的氣氛逐漸陷入寂靜,不知不覺中仿佛有曖昧的氣息擴散,他輕輕拍了下封愈的手背,掙脫男人的桎梏之後起身脫掉了有些褶皺的睡衣。
青年清瘦卻並非瘦削的脊背帶著白玉色瞬間侵入眼中,封愈還未來得及好好欣賞,便見黑色的寬松長袖套了上去,將所有的美景都遮擋了個嚴實。
封愈有些遺憾地無聲歎息,毫無避諱地提起了腦子裡那點帶顏色的東西:“在想昨天晚上你快把這床單都給扯廢了,後來終於不扯床單了,卻開始掐我的肩膀,要不——”
現在幫我看看我的肩膀怎麽樣了。
這後半句話還未說出口,迎頭就是一抹黑。
修長的手指扯落黑色,垂眸一看,是宋離從衣櫃裡找出來的衣服。
伴隨著哢噠落下的浴室門鎖聲,青年的聲音逐漸被遮擋:“閉嘴。”
封愈低笑。
別墅內的冰箱昨晚已經被封愈給塞滿了,宋離進浴室洗澡時,封愈便簡單地下了個面條。
吃過早飯,封愈跟在青年的身後,照例將人送到奶茶店。
但心底卻還是有幾分不死心,手指漫不經心地勾著宋離的小指,問一聲:“真的沒有機會從奶茶店離職,入職喪葬品店嗎?”
奶茶店的拉門被宋離輕輕松松打開,他似是認真思索了一下,眨眨眼:“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老板說等過年會給我包一個大紅包的。”
哦,就是不太舍得這個紅包唄。
“我也可以給你包。”
宋離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腦袋:“男朋友的紅包和老板的紅包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頓了頓又道:“等拿到紅包給你買禮物。”
封愈心裡那點細微的不爽立馬消失得一乾二淨,滿意地隨著宋離走進了奶茶店。
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懶洋洋地撐著下巴靠坐在長椅上。
近日京都的天氣開始從炎熱走向涼爽,周邊城市更是陰雨連連,平磐鎮倒是還好,但風吹來的溫度已然有了些許涼意。封愈在穿著方面也有了些許改變,穿的是今早宋離扔在他頭上的黑色絲綢襯衫。
襯衣貼身,封愈卻極其討厭被束縛的感覺,隨手解開兩顆紐扣,俯身時領口便顯得格外松散。
宋離的視線偶爾從他身上瞥過時還能看到那抹冷白的鎖骨。
……怪勾人的。
心不在焉地擦拭著機器,當宋離注意到雪白牆壁上的掛鍾才陡然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但張羅卻一直沒到店。
宋離倒不在意張羅遲到與否,只是按照張羅往常的習慣,他總是雷打不動的提前五分鍾到奶茶店。難得的遲到讓宋離心存疑慮,打開手機正要詢問張羅,才發現對方早在五分鍾前就發了信息過來,垂著眼眸點開一看:
嗚嗚嗚宋離,我進醫院了!走路上被一輛電瓶車撞飛,還好命大,人沒事[熊貓害怕.JPG]
宋離一頓,連忙打了個電話過去。
但張羅馬上要拍片檢查,一時也沒空回復宋離,宋離便道等下班了他直接上醫院看望他。
因為記掛著張羅的情況,等四點一到,奶茶店的另外一位員工抵達,宋離便拉著封愈去了張羅所在的醫院。說來也巧,宋離推開張羅的病房時正好有醫生在,而這位醫生也相當面熟。
儒雅清瘦的男人不比那日和馮光吃飯時的隨意,白大褂加身多了幾分沉穩和嚴謹。他正和張羅說話,抬手間將鋼筆插入白大褂的口袋,耳尖地聽到動靜,便回頭看向門口。
這一眼就注意到了兩道修長出挑的身影。
宋離和封愈站在一起實在養眼,跟在醫生身旁的幾個小護士已經低聲尖叫起來,而醫生的視線則是很快越過封愈,落在了宋離的身上。
臉上露出淡淡笑容,他對宋離點頭:“宋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這位病人是你朋友?”
宋離見到他明顯也有幾分意外,應和之際回了聲招呼:“林醫生。”
林醫生並非只有張羅一個病人,和宋離打過招呼便轉身離開了。宋離的視線從他的背影上收回來,繼而看向一條腿掛著躺在病床山的張羅,詢問:“還好嗎?”
張羅的模樣看上去還算不錯,一旁的櫃子上還放著沒有丟掉的外賣盒子以及一些小零食,聽到宋離的詢問,擺擺手:“還好還好,只是斷了腿而已。”
宋離:“怎麽會突然跟人撞上?”
張羅回憶起當場的場面也有些許無言:“我就是綠燈的時候正常過馬路,開電瓶車的那個大爺闖紅燈,明明都六七十歲的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開的不是愛瑪而是哈雷,我都沒反應過來就飛了。送我過來的交警剛來看我,還跟我開玩笑說當時看我飛起來的完美弧線以為我要嘎了,結果只是斷了腿,一點內傷都沒有。”
說著努力彎起腰輕輕拍了下自己上了石膏的腿,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半點怨懟:“我這運氣是真的好,肯定跟我平時去玄武寺求神拜佛有點關系,我都想好了,等修養好了我就去找弘智大師再送點香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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