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胤看著書上關於軍械數量的記載,不由暗自怎舌,光是長槍已有三千支,刀、劍、馬具更是數目驚人,這麽龐大的資源若叫心狠手辣的人奪去,必將野心膨脹,發兵征討周邊領國,一旦戰火燃起,這天下便不得太平。
李天胤和上書,用手撐著昏沉沉的頭,思忖著怎樣才能既保軍械萬全,又不要讓華山承傷。
保衛軍械是華山責任,保護弟子安全是掌門責任,李天胤肩頭擔子異常沉重,必須要盡快想出一個兩全之策。
“魔合”的人此刻正聚在華山腳下。
自從那夜讓姬無影和李天胤跑掉,他們便知此事再無時間拖延,傳書尊上報告實情後,在等援兵到來之際,他們已派人日夜監視華山動向。
探子每日回來報告三次情況,但每次都說華山無異動,弟子該練功練功,該吃飯吃飯,根本沒有察覺危險已近。
聽了探子的匯報,其他三人都松了一口氣,唯獨追影閉目沉思,似乎不信。
追影知道,姬無影能看上眼的人,絕不是無能之輩。雖然對那華山小子非常不屑,但追影還是要承認,那小子非池中物,從他堅定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堅忍不拔的意志和隱而不發的強大力量。
追影與他對戰兩次,從武功上來說,追影略勝一籌,但每到要殺死他的時候,他就會爆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功力大增,有如神助,每每借此脫險。追影不知他會什麽秘術,隻覺此人非常難纏。能從三魔眼皮子底下逃生的,他算第一人。
如今,在華山的地盤,雖有地形圖,但對周圍山勢的不了解,令追影心中浮現一絲潛在的危機感。
儲備軍械庫的地方是低窪地帶,四周群山環抱,如果華山弟子在山上設伏,己方必定處於劣勢,屆時,華山甕中捉鱉,“魔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魅魔看追影一副沉重的表情,便問:“你在想什麽?”
追影看著跳動的燭火,沉聲道:“此事絕非探子所見那般輕巧,之前從我們手下逃脫的那名華山弟子與我有些淵源,他若聽到我們秘密,必定不會坐以待斃。”
魅魔撇嘴道:“憑他布衣弟子身份能掀起什麽風浪,便是將此事稟報給華山掌門,沒有證據,光憑嘴說,掌門會信?”
這時,雪魔插話道:“你別小看那人,據說青鋒劍歷來隻傳華山掌門,那人既然持有此劍,身份可能不低。”
魅魔想了想,納悶道:“沒聽說華山更替了掌門人啊,那人到底什麽來歷?”
追影眸色暗沉了幾分,開口道:“此事,今夜你去查一查。”
“為什麽要我去?”魅魔大叫,顯得非常不高興。
“沒有為什麽,這是命令。”
追影說完,站起來,緊身勁裝將他健碩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魅魔的目光在他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慍怒的模樣慢慢變得柔情萬種,身體向追影傾斜過去。
“噗——”一旁的雪魔實在忍不住,噴笑出來。
雪魔這一笑,讓魅魔的溫柔破了功,追影睨了她一眼,快步離開她的范圍。
“笑什麽笑!”魅魔握緊拳頭,朝雪魔揮過去。
雪魔靈敏避開,低笑變成哈哈大笑。笑罷,說道:“你這女人也真是失敗,都自動送上門了,還被男人拒絕,可悲可歎呐。”
魅魔被他揶揄,臉都綠了,罵道:“若不是我身在兔子窩裡,尋常男人豈能抵擋住我的魅力。”
“你說什麽?”
“你說什麽?”
“你說什麽?”
在場的三個男人齊齊開口,氣勢怔住了魅魔。
魅魔自知口誤,忙對酒魔說:“我沒說您老。”
“那你是說我咯?”雪魔動了動手腕,一陣“哢哢”聲響。
魅魔無視雪魔的威脅,瞅了瞅追影道:“玩笑而已。說起來,那夜我們還放走了七煞宮宮主,難道你們就不擔心他捅點什麽簍子出來?”
經魅魔這樣一提,酒魔恍然大悟:“你們放走那人是七煞宮的宮主?我就說漕幫怎敢扣船不放,定是那宮主下了命令。現在華南一帶的漕運都歸七煞宮統管。幸虧老夫留有後招,不然必會延誤時機。”
酒魔話出,三人目光都聚集到追影身上,在場的都知道他與七煞宮宮主交情不一般。
追影面無表情看著窗外的黑夜,整個人像木雕一樣,一動不動。
半響後,雪魔打破沉默,直接點名問道:“追影,這事你怎麽說?”
別的事,追影都能果斷從容應對,唯獨這事,他拿不定主意。就日前看到姬無影與華山那人的親密程度,追影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戲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陰差陽錯,總是慢人一步。感情當珍惜時未珍惜,到追悔莫及時,已回天無力。追影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以追影的性格,得不到就毀掉。但是面對姬無影,他做不到。這個人曾經帶給他快樂,帶動他的情感,只有姬無影在身邊時,追影才感覺自己的生活不再枯燥無色。曾經的美好,追影都一一珍藏的在心裡。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追影。”雪魔半天等不到回復,不耐煩地加重語氣,又喊了一聲。
追影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捏了捏酸脹的鼻梁,說道:“別去找他,只要他不在華山出現,對我們就沒有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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