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海妖在另一邊表示道,“所以這樣的情況是很正常的,森海幽蘭雖然封閉,但也是會和無盡星空交流的一部分……而且對於我們而言這是很新鮮的體驗,此外,搬遷的進度也在繼續了。”
蘭諾沒有回歸的時候,這些都是安度西亞在負責的事情,這當然不至於讓安度西亞忙碌到憔悴的地步,只是他現在看起來卻並不是那麽的開心……主要還是一些怨念的心態。
“等到結束了這裡的事情,我會趕回去的。”安撫了一下自家的首相之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也有一個需要順毛的,蘭諾不知何故有了一點莫名的愧疚感。
當然安度西亞還是讓他安心了一點,不得不說現任首相實在是一個無懈可擊的下屬,而前任嘛……
還算可愛。
這個奇怪的形容詞讓他偷笑了一下,換來的是折月不明所以的視線。
戰報和分析報告依然一封又一封送到他們的面前,指揮部已經換了幾波人,這種巨大的壓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的,但蘭諾有點意外也不那麽意外的是,蘭辰一直沒有離開。
提香則剛剛接替了一個精靈的崗位,然後迅速地以公濟私打開通訊,看得幾個聯邦的老將軍滿臉黑線,如果不是不能把海妖帝國怎麽樣那麽他們一定要把正在撒嬌的東境公爵丟出去……
是的,以聯邦將軍的視角,這個海妖就是在撒嬌,藍色的長發松松在臉頰一側被貝母夾了起來,另一側的卻完全垂下來,只露出來了一個完美的側臉和溫柔到令人心碎的笑意。
“對,”提香垂眸笑道,“伊爾啊,在前線過得不錯呢,不像我一樣……嗯……我們等您回來……好……”
一直到通話結束,他才抬起了眼睛,笑意猶在氤氳不曾散開。
另一個藍發的身影自始至終沒有表情,好像沒有聽見任何這裡的聲音一樣——反正聽見了也不能把提香定罪。
可是這樣的松散終究只是短短的瞬間罷了。
高負荷的工作很快讓提香也迅速地憔悴了起來,本來這應該是最合適的賣慘的時機,但在這種情況下,聲音都有一些沙啞的東境公爵卻再也沒有撥通過那樣的通話。
他平靜地堅守在這裡,如同平靜地堅守在外的所有人一樣。
直到戰爭露出來了一點點終局的端倪。
“畸變體的數量出現變動,波峰變高,預測峰值還會有兩個。”
蘭諾望著黑暗背後。
按照預測接下來會有大面積的畸變體出現,甚至超過了戰爭初期的密度,所以他們必須做好準備。
這對他來說不會是什麽問題,而至於別處……
傷亡在堆疊之中越來越多,也有幻想種重傷或者陣亡的,綠寶石公爵就受了重傷,只不過還在前線掙扎。
終局近在眼前,瘋災之主還是沒有出現,蘭諾一邊滿懷警惕,一邊謹慎地繼續著他的工作。
他並不僅僅是一個戰鬥者,還是前線的一枚定心石,這在平時的作用不是那麽的明顯,但是戰爭越來越慘烈的時候,當這位冕下依然在這個地方不曾離開,那些慘烈總算也黯淡了一些。
這些事情蘭諾並不在意。
一直在星際戰場上追著他不放的星網頭條的記者嚴格地做著記錄,很多年以後這也許會作為傳記,作為歷史,而現在,這只是世界的一部分。
深海也一樣安定人心。
海洋的氣息伴隨著領域擴散,大量擁擠的畸變體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變成一灘碎肉,蘭諾指節微微繃緊,發現有人接替了他的掌控權。
“不要那樣逼迫自己。”
折月似乎是想責備他的,可是看見他有些蒼白的面色的時候什麽也說不出口,所以乾脆由他來做。
在這場戰爭之中能夠看出來海妖的冕下的異常的人屈指可數,而能夠製止或者阻攔他的人更沒有幾個。
蘭諾抿了抿唇,解釋了一句。
“我想我總能比他們多做一些事情……”
所以他強迫自己擴大了領域的范圍,即使這會為他帶來過量的負荷,接連一段時間他都在被一些痛苦困擾著,這給深海之冠帶來的負荷也是過量的——況且那還牽連著海妖們。
即使是冠冕也會有一些無法承擔,但那個界限,蘭諾自己是明白的。
只不過他要多一點苦痛而已。
那並不算什麽。
金發的海妖隻說了那一句話,好像他其實不是那麽的關心一樣,但是折月向來做得比說得多,如果沒有他在這裡,蘭諾並不敢做這樣的嘗試。
畸變體的第一波潮湧總算是平穩地過去了,在暫緩的間隙,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麽好消息,但相比之前似乎也已經好上了很多。
在初號機得到了修複和改進之後,陸續又有三個戰爭堡壘投入使用,按照能源強度來看這也是聯邦現在僅有的能夠拿出來的三架了。
這並不能改變戰局,但是能夠給前線減少許多壓力,機械能夠帶來的更是人力無法給予的希望之感。
“可惜我們這裡見不到。”
蘭諾只有一點點遺憾。他覺得聯邦還可以再改進一下,畢竟都是星空時代了——誰不想開高達呢。
不過那也要等到以後了。
戰爭還在繼續著,在預測的空隙裡面,他才收到了精靈帝國的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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