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在什麽地方都是那麽的特別。
蘭諾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說道:“我們聊一聊?——不是今天。”
金發的海妖似乎還沒有回應他,然後聽見蘭諾繼續道:“你好像總是在躲著我。”
折月僵硬了一瞬。
其實這件事情他們雙方心知肚明,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就這麽被拆穿了難免會讓人有一些不爽的感覺。
於是他點點頭,“可以。”
於是他看到了那位此時此刻的深海種的王笑了一下,笑意很輕很淺,這個時間其實他最在意的事情和最在意的人都不應該在這個地方,但總之蘭諾還是找到了這裡。
“那麽,再見。”
可在約定好之後他就不會再多說什麽了,甚至還體貼地帶上了房門,而且調整了一下王座號的中央系統,讓這裡的溫度更加適宜一點。
蘭諾的到來和離去都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留下來的是漫長的寂靜……以及那僅僅只是消散了一瞬間的孤寂。
金發的海妖閉上眼,什麽也沒有再去想。
*
聖龍帝國的艦隊終於趕到了星際戰場。
不論是談判也好休憩也罷這裡都不是合適的地方,來自於星際戰場上的氣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適,讓聖龍來人裡沒有到達過星際戰場的都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來了一點不適的感覺在外面。
蘭斯緊緊拉著蘭辰的衣袖,這個動作一路上他都堅持著,濃濃的不安幾乎要把這個孩子擊垮了,相比之下他的哥哥永遠都是那麽的沉穩,藍寶石公爵也有許多年不曾回到星際戰場上,可他當然也並不陌生,並不會畏懼。
盛年的蘭辰才是最熟悉這裡的,他曾經以為自己也會最終被埋葬在這裡,直到最後變成藍寶石莊園的肖像,然後有一天也許也會被燒毀,可是到底很多年過去,即使是蘭辰也不可能擁有和過去一模一樣的想法。
墨澤風的姬明玉是王庭禁衛裡面僅有的能夠跟上來的兩個。
這件事情是墨澤風向蘭辰請求的,但最終批準的人是綠寶石公爵,而即使頂著黃金之王不悅的眼神姬明玉硬是擠了進來,讓他唯一的同伴非常不爽。
但墨澤風又不能做到什麽,他現在還在不停地回想著那一天發生的一切,以及後來蘭辰不斷詢問他的那個問題。
歌聲很重要嗎?
伴隨著歌聲發生的那件事情更重要。
但是正是有了那件事情的原因,墨澤風才會開始有了一點點的懷疑,他找不到懷疑的方向,但他知道這中間一定有問題,也會有聯系——他和蘭諾的聯系,還有和蘭斯的聯系。
在離開星艦之前,姬明玉不著痕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露餡了。”
並不是很愉悅於姬明玉對待自己的這種態度,墨澤風沒有理他,不過他發覺姬明玉近來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仿佛也並不在姬明玉曾經那麽癡纏著不肯放過的蘭諾的身上。
他一直在看著蘭斯和姬烈陽而已。
姬明玉那雙相比於黃金之王更加烏黑一點的瞳眸此刻正倒映著那道看起來強大到無堅不摧的身影,但是任誰也知道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無堅不摧的存在,任何人都一樣。
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和衝動被他藏得很深很深,可惜的是姬烈陽還是發現了,在他還很年幼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只能怪當時的他自己太過弱小。
不過,沒有關系。
年輕的黃金龍一直在倒影裡尋找著年長者的蹤跡。
他再也抓不住飛過天際的蝴蝶,他永永遠遠陷落在汙泥裡,但是誰說淤泥裡的掙扎著的卑微的存在不能把那高高在上的黃金之龍一起拉下來呢?
就當做是……禮物和補償好了。
他不在意收到這樣的禮物的那個人會不會喜歡。
最後離開聖龍的艦隊的是紅寶石公爵,他的面色一點也不好,看起來甚至都有一些嚇人。
而在見到接待他們的伊斯塔露的時候紅寶石公爵的面色就更加難看了。
伊斯塔露眯了眯眼,露出來了一個非常明顯的表情,所有在星際戰場上和這個瘋子公爵狹路相逢過的對手或者隊友應該都明白伊斯塔露的意思——
想打架那就打啊,他奉陪到底。
羅茜心頭一梗,她甚至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意識到在場的龍族來客裡面除了藍寶石公爵以外所有人都跟伊斯塔露有過不同程度的糾紛,而且沒有任何一個聖龍貴族在伊斯塔露手裡面討到過好處!
這家夥就是一個瘋子,那群深海種還有幾個也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外面露過面了,綠寶石公爵此時此刻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大群瘋子,羅茜在這個時候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來了一些近乎於迷茫的情緒……
他們這一次的目的真的可以達到嗎?
有關冠冕的感知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而且事實上比從前還要更加的清晰,這讓羅茜更加猶豫了,她試圖在自己同行者之中找到一些幫助或者是可以依靠的視線的時候,不出意外的一無所獲。
對於冠冕這個時候他們擁有著同樣的感知,姬烈陽傲然依舊,從他身上什麽也看不出來,蘭辰還在忙著帶孩子,紅寶石公爵蒼白到好像下一秒就要在這裡當場暴斃。
……這個家可能最後還是要讓她撐起來。
綠寶石公爵這樣想到,終於等來了一個可以交流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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