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一說不要緊,又勾的好幾個小娘子啜泣起來,手拉著手,都說要一起去祭拜!
羅月止被她們哭得酒都醒了,趕緊一個一個遞帕子擦眼淚,焦頭爛額安慰了半天,說這都是……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傳說,真真假假連他都搞不清楚,墳塋在哪裡,他就更是不清楚了。
可別找!找不到的!
“既然如此,咱姐妹有幸聽到這樣的故事,便一定好好好傳唱出去。像這樣生死相隨的感情,至真至純,絕不該湮沒在紅塵庸碌之中!”
樂工娘子們皆高聲稱是。
羅月止攔都攔不住,隻得傻傻看著。
要說這天底下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一則是茶坊勾欄,二則是煙街楚館。
不出三天的功夫,一位叫做羅月止的大才子寫的《碧芙蓉》,已經傳唱到了開封府大街小巷。那纏綿叵測的愛情、生死相依的忠貞,把整座城的人都感動了。
“阿止,你怎麽回事?怎得去小甜水巷給人寫詞去了!”李春秋二話不說差人把羅月止叫回了家,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訓,“煙花之地,豈是好人家的郎君該去的地方!你爹爹不看著你,你轉眼就變得這麽風流了!”
羅月止跪在地上插不進嘴:“我……”
“生意人,偶爾需要應酬也是情有可原的。”羅邦賢想要幫忙。
“應酬?情有可原?你是不是也去過?”李春秋盯上了羅邦賢,冷冷問道,“你也去那小甜水巷喝過花酒,是也不是?”
羅邦賢:“……”
青蘿抱著羊毛氈小笸籮路過書房,湊在門頭聽了會兒動靜,轉頭問院子裡曬被褥的王場:“場哥兒,夫人教訓老爺和二郎君,已經有多久了?”
王場木著臉想了想,微微帶著點結巴開口:“一、一個多時辰了。”
……
這故事能傳到李春秋耳朵裡。自然也能傳到其它地方去。
延國公府中,趙宗楠靜靜放下手中的醫書。抬頭盯著倪四。
“小甜水巷?填詞才子?”
他聲音很輕,很溫柔,臉色卻不見多好看。
“流連花叢的羅郎君,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羅月止:全寄了。
第55章 花魁大賽
羅月止挨了好久的訓才有機會張口辯白。
他同李春秋解釋了半天,對天發誓的確是有工作,等這單做完,就絕不會再泡在小甜水巷了。
他又道,開門做生意,哪兒有挑三揀四的道理,人家上門來求合作,總不能把人家掃地出門不是?他掙錢而已,絕沒有什麽旁門左道的心思……
羅邦賢看夫人生氣了,也不怎麽敢大聲說話,只能偶爾給兒子幫腔,解釋了得有一個多時辰,羅月止就差給娘親簽字畫押了,這才終於脫身。
羅邦賢送他出門,站在大門旁沉默一會兒問:“阿止的確是工作,對吧?”
羅月止哭笑不得:“我真的是去工作的……!!”
羅月止挨了這一頓,回到小甜水巷之後痛定思痛,下定決心要把煙暖玉春樓這單生意做好,把錢一分不差地掙到手,否則都抵不過他娘親這頓罵!
他抱起寫好的一大遝策劃書,看著時辰正好,直接去找茹媽媽談活動了。
羅月止花了一下午時間提案,不耽誤晚上的經營。
茹媽媽認認真真聽完,覺得甚是可行,當即發下請帖,邀請小甜水巷各大青樓楚館的鴇母和老板兩日後赴宴,有重要事情相商。
為什麽給煙暖玉春樓做廣告,卻要叫著小甜水巷諸位老板一起“開會”呢?
這是因為……羅月止此番想玩一把大的。
兩日之期轉眼就到。
雖名義上是茹媽媽設宴款待小甜水巷的老板們,但宴席上講話最多的是羅月止。
剛落座沒多久,寒暄一歇,羅月止就開門見山,直接為他們分析了現在的競爭形式——
現在開封名頭正盛的,不僅是小甜水巷的各家青樓楚館,各位老板雖然表面上生意紅火,實際上卻群狼環伺,暗藏危機。
他們身側有薑行後巷的脂皮畫曲館、往南有院街與小甜水巷分庭抗禮,在往外,還有開封大大小小無數的瓦子勾欄。
新奇的生意迭起,雖現在不成大氣候,但假以時日,早晚有一天會威脅到小甜水巷的江湖地位。
生意若想長長久久地做下去,最珍貴的是什麽?
是客人的注意。
咱是典型的服務業,財源就是客源,而客源如水源,流量越大,財源才能滾滾而來。
反之,良夜苦短,譬如客人今夜去了院街,就很難再長途跋涉到小甜水巷……這就是實打實的競爭。
煙暖玉春樓的茹媽媽從前家裡就是做生意的,對經營形勢再敏感不過,如今正想著要怎麽鞏固生意,不叫時勢淘汰。
她想邀請各位老板共舉盛事,將偌大皇城的目光吸引過來,這不光是為煙暖玉春樓自己謀求出路,也想叫各位老板一起站穩未來幾年的腳跟。
他這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各位老板對視一眼,謹慎地問:“這位難道就是……”
“這位就是羅氏書坊的少東家,羅月止羅郎君。”茹媽媽此時開口,“正是我邀請過來,為生意謀求出路的。”
各位老板一聽,心道果然!
放眼望去,在座所有人都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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