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板站起身,高舉酒杯:“郎君那《碧芙蓉》,就是在咱們家寫下來的!托郎君的福氣,近些天館中生意格外紅火,都是慕名來聽《碧芙蓉》的!之前未能親自拜謝,今日相見有眼無珠未曾認出來,實在是慚愧!我敬羅郎君一杯!”
其他老板遠的聽過柳井巷茶坊的事跡,近的那填詞故事就在眼前,都知道羅月止有本事。
如今看有人敬酒,他們都恐居其後,皆舉起酒杯要敬他。
近些天,很多客人都慕名前來巷子裡聽曲兒,不說那家填詞的店,其他店生意眼見著都比往常更好了些,原來這就是“流量”的意義!
也是誤打誤撞,有羅月止那一曲《碧芙蓉》珠玉在前,讓老板們嘗到了“流量”的好處,今天他們理解起來才格外順暢。
老板們心想:羅月止醉醺醺隨手填個詞,都能立竿見影讓生意轉好,如今他要牽頭舉辦活動,那效果得好成什麽樣?
自己若不參與,豈不是被小甜水巷別家趕超過去了?
“羅郎君你說怎麽整,咱們都仔細聽著!”
“我們信任羅郎君,請將計劃直接道來吧!”
羅月止與茹媽媽對視一眼,笑著將自己的計劃細細道來。
羅月止準備以煙暖玉春樓的名義,在小甜水巷舉辦一場公開競選花魁的大型賽事!
他們準備在小甜水巷設立花台,由娘子們分台獻藝演出,現場賓客評委當場公開評分,經過種種考驗,層層篩選,選出最優秀的花魁來。
花魁大賽,各家都可以積極參與,遞上娘子們的名帖踴躍報名參賽。
只要表現好,就是一夜之間滿城得名。
倘若摘得花魁名頭,獲得大眾認可,有這樣的活招牌在手,還怕樓館中的生意競爭不過、沒有保障嗎?
花魁這個說法在青樓楚館之間早就流行了,但大都是各自為政,把每家樓館中姿色最佳的那位娘子稱作花魁,都是鴇母老板們隨自己喜好去定的。
讓都人去評選花魁,公開競賽,把聲勢做得這麽大,羅月止這個想法實在是罕見。
有老板提出質疑:“聽羅郎君的意思,花魁就一個,其他娘子都是陪襯,這豈不是容易撕破臉皮?咱家姑娘辛辛苦苦半天,到頭來給他人做嫁衣可是不美。”
一位鴇母聽這話,拿手絹捂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孫老板真是好志氣,還沒比呢,這就認輸了。”
孫老板反唇相譏:“鶯媽媽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可是替你這錙銖必較的薄臉皮問的。萬一手底下娘子名落孫山,怕是你臉面上過不去!”
鶯媽媽冷冷盯著他:“你說誰家娘子名落孫山?”
“各位莫要著急。”羅月止適時出聲。
“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咱們的活動規模如此之大,花魁自然不只有一個。”
羅月止繼續道:
花魁大賽分為五個賽道,根據娘子們所擅長的技能,選出詩詞花魁、清茗花魁、寶篆花魁、曲樂花魁、玉英花魁,共五位之多。
除了姑娘需要才藝雙絕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拿出各自的特點,這樣記憶點變多,客人能留下深刻印象,身價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花魁的名額多了,各家出頭的機會也更多,這樣也不至於為了一個花魁名頭而撕破臉。
孫老板和鶯媽媽聽完這一段,表情才終於緩和些,說羅郎君想法還挺周全。
他們兩家,一家姑娘擅長詩詞唱和、一家姑娘擅長插花,都有優勢,這才不鬧騰了。
放眼望去,各家鴇母老板知道自己的優勢,紛紛安靜了下來,各自有各自的琢磨。
羅月止早就做過詳盡的市場調查,正是對症下藥,故意這樣設計的,讓他們知道自己能嘗到甜頭,才會乖乖配合。
“這五類花魁評選,也是有講頭的。”羅月止溫聲道。
“達官貴人們有‘四雅’,咱們自然能創出一個‘風月五藝’來,正是指詩、茶、香、樂、花五種。我們得讓客人們明白,在咱們小甜水巷,僅看皮相那就俗了,要分出豔名勝負,就得看這五藝如何。”
鶯媽媽帶頭誇獎,笑盈盈道:“羅郎君不愧是讀書人,提出的主意果真是雅致!”
羅月止頷首:“咱這一遭如此大的聲勢,要雅致,就是要別出心裁,就是要讓那些醉心風雅的文人墨客、員外衙內感受到咱們小甜水巷的別具一格。”
“界時我們在小甜水巷發放宣傳單,叫勾欄瓦子裡的藝人也幫忙推廣,再邀請幾位久有才名的詞人當場品評,昌盛火熱的景象,可不就近在眼前了麽?”
羅月止說起話來渲染力極強,那些鴇母老板在對面聽得眼神熠熠發光,眼見著都激動起來。
孫老板較為腳踏實地:“那我們要如何能參加活動呢?可要出些本金?出多少合適?”
羅月止回答:“此次活動是由煙暖玉春樓的茹媽媽設計舉辦的,我不過是填把手幫忙。按照茹媽媽的意思,她第一次辦這樣的活動,錢要多了,怕無法給各位老板回本,不想讓各位陪她一起分擔成本。”
羅月止笑道:“故而羅某給茹媽媽出了個主意,不如咱們按照報名人數收費,各樓館每推舉一名娘子參賽,就付一份的報名費。是要多派些人參賽,多在賓客們面前露露臉,提高拿到名次的概率;還是要精益求精,叫最優秀的娘子前來赴會,這都憑各位鴇母老板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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