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知道如果是你們是阿止,會忍不住答應公爺嗎?
第87章 重振旗鼓
王仲輔解試考完之後終於清閑下來,便每天都惦記著羅月止的事。他不是在洞元觀同何釘一起觀察馮春娟的情況,就是偶爾代替羅月止回家裡看看,若李春秋問起,便說月止近日分身乏術,實在回不來才托他上門照顧。
就算做到這樣程度,王仲輔也還是放心不下。他本琢磨著要遞上拜帖,再去延國公府看看羅月止的情況,但沒想到前腳邁出羅家門檻,後腳便碰上門外馬車聲停,只見一個身形清瘦的郎君從車輿裡鑽出來。
定睛一看,正是羅月止。
此情形實出乎王仲輔意料:“月止回來了?公爺肯放你……”
羅月止連忙上前幾步拉住他,小聲道:“回家說。”
李春秋同羅邦賢全然不知這些天發生的事,只是覺得見到兒子高興,趕緊叫場哥兒到街上再去買些新鮮果子回來,給兩個年輕人用冰井水鎮瓜吃。羅月止拜見過父母之後,直截拉著王仲輔回了東廂房,關起門來同他說話。
待門窗都關好,羅月止才笑眯眯回答王仲輔的問題:“被趕出來了。”
王仲輔愕然:“你又惹公爺了?”
“我沒惹……也算是惹了。”這話誰能聽得懂,王仲輔催他解釋。羅月止坐好,把曖昧的言辭與動作都隱去了,隻撿關鍵的事轉述給王仲輔聽。結果王仲輔認認真真聽完,好半天都沉默不語。
羅月止問他在想什麽。
“李敬馳此人你可還記得?咱們在金明池見過的,後來宜春苑也見過一回。他當初就是仰慕延國公賢名才去金明池赴茶會。月止可能不知道,太學算上國子監,像他這樣想法的郎君著實不少,若他們知道了延國公是個斷袖……”
王仲輔著實是受了點刺激,以袖掩面:“聽月止說完這些事,我真是……當真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他們了。”
羅月止心想,我這還給他兜著臉面呢,若叫那群秀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宗室名賢、愷悌君子背地裡騷話那麽多,還強行把年輕郎君按在床上耍流氓……怕不是還得當場高呼“塌房”呢!
“月止讓公爺考慮半年之久,他難道也答應了?”
羅月止點頭:“答應了。”話音未落臉上浮現一絲苦笑:“答應了,但也生氣了,這不就當場把我趕出門來。”
王仲輔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倆人複雜曲折的關系,看他從延國公府帶回來的一隻小包袱,隨口問道:“從國公府帶出來的?裡頭是什麽?”
羅月止停頓了一下,解開包裹給他看:“是與生意相關的契子,還有些藥……”
“藥?”王仲輔好奇取過敞口瓷瓶,頓時嗅到股清苦的藥香,還夾雜著紅果絲絲縷縷的甜味,他低頭一看,忍不住笑起來,“這些藥丸怎的還生兔耳朵?到底是給月止吃的藥,還是哄小兒吃的甜果子?”
羅月止便又把製藥的事情同他講了一遍。自從羅月止突發奇想捏出一顆小兔藥丸,趙宗楠便把這小伎倆學了去,後來他們所製的藥丸,都是這樣帶耳朵的模樣。
王仲輔歎了口氣,搖頭感歎:“公爺當真是情真意切。莫說當代男女,就算去翻翻史書,也難見如此深情以待的典故。”
羅月止含住一顆小兔藥丸,鼓著半面腮幫子不說話。
王仲輔又問:“半年,月止當真想好了?”
“想好了。”羅月止聲音有些含糊,但眼神是清晰的,“不是仲輔說的?不違本心,不入囹圄,大丈夫敢承其所欲,敢追其所求,那我就賭上一回。再者說他都說到這份上,我若不敢表態,豈不是叫他看輕了。”
“我現在回家了,鬥志也回來了。”羅月止遞契子給他看,“咱老羅家現在背靠大樹,我誰都不怕……等明日到界身巷領了入股的銀錢,先把債務還清,馬上就去尋摸新店面,等太府寺批文一下,廣告坊就風風光光地開張!”
“不愧是月止,”王仲輔笑他,“唯有說起掙錢這件事兒才最有精神。”
“我這不是還要攢聘禮呢。”羅月止低聲道。
“真敢說!小心我朝公爺告狀去。”王仲輔失笑。
……
羅邦賢攥著兒子的手腕,瘦而冷的手指甚至在微微顫抖:“月止當真把兩千兩還清了?”
“還清了。我這幾日正是接了個大生意,要麽顧不上回家呢。”羅月止攙扶著羅邦賢坐在椅子裡,輕聲道,“爹爹只需放松精神好好養病,外面的事交給我,阿止說過了,絕不會叫您失望。”
羅邦賢眼中含淚,又是羞愧又是高興,攥著羅月止的手不放。
李春秋進屋來看到這情形,忍不住埋怨一聲:“阿止怎麽又把你這多愁善感的爹爹惹哭了。”
羅月止趕忙道:“哪兒是我惹的,分明是喜極而泣。”
李春秋走過來,揉揉羅邦賢肩膀:“有什麽喜,阿止也給娘親說說?”
羅月止自然不能說辛苦這麽多個月,終於把欠下的巨款還清了,就隻挑了要開辦廣告坊的事情對雙親轉述。李春秋和羅邦賢其實早有準備,心裡都明白羅月止早就想把這門業務單拎出來自立門庭,便也沒有什麽抵觸反應。
雖作為父母而言,還是憂心他年紀太小,覺得標新立異不如做個守成掌櫃,但他們到底還是願意尊重他意願,隻讓他千萬記得休息,絕不能再為了生意勞損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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