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之後,鄭宇本人等於是有了汙點,他再來,就沒什麽人愛理會他,而且近來眾人也多少聽到點風聲,似乎是楊家、鄭家的領頭人都快要不行了,還不知道能否保住他們家。
所以鄭宇的回歸,並沒有引起任何轟動,大家甚至都有點避著他。
余心樂吧,自然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人,但是看到鄭宇落到這樣的下場,想到十來天前還被眾人簇擁的風光模樣,他也挺感慨的,人心可真現實。
可鄭宇更叫人佩服,沒人搭理,他也照例那副清高樣,每天獨來獨往。
余心樂不管這些事,他正掰著手指頭數,趙兄哪天能回來呢。
半個月很快就到了,趙兄怎麽還沒有回來?
趙兄還沒回來,也沒給他送信,倒是楊彥竟然也回來了。
跟鄭宇不同,楊彥一回來,趁上射箭課時,首先就狠狠瞪了余心樂一眼,余心樂翻個白眼,才懶得搭理他。
課上,楊彥有事沒事就要瞪余心樂。
余心樂再不在意,也不是瞎子,他索性說身體不舒服,先走了,自從上回他露了那麽一手,副將很是喜歡他,問也沒問,揮手就讓他去休息。
余心樂去了國子監的藏書閣,找一層樓坐下開始看書。
看到一半,有個國子監的雜役過來找他,笑著對他說:“余少爺,有人找您。”
余心樂立即放下書,欣喜道:“是不是一名男子?!”
“倒不是,是位姐姐,說是給您送吃的。”
“……啊?”余心樂左想右想,沒想出是誰,就扔了書,與那雜役一同去國子監另一側的東門,果然看到輛馬車,見他出來了,走下位素衣的姐姐。
余心樂很是驚喜,竟然是跟他最熟的那位宮女姐姐!
他大步上前,問道:“姐姐,你怎麽來這裡?找我有事?”
宮女姐姐抿嘴笑道:“聽說少爺想吃宮裡的點心,奴婢就給您送點心來啦。”
趙兄臨走前,不是給他留過信麽,還給他送過書,雖然沒有說過會與他通信。可是十多天不見,余心樂確實很想念趙兄呀,卻又找不到人,就寫了信扔到桂花胡同的院子裡,指望趙兄一回家就能看到!
前天他還又新寫了一封呢,說的都是些廢話,想到哪裡說哪裡,還當真提了一嘴說宮裡哪個點心怎麽怎麽好吃了。
沒想到趙兄竟然看到了?!
是有人幫忙送信嗎?!
他趕忙將問題問出口,宮女姐姐笑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吩咐,知道少爺想吃,就特地送過來啦!”
余心樂此時滿心歡喜,隻覺得趙兄真好啊!人在外地,還記得看他的信,叫人給他做好吃的!哪裡想得到別的,更不會去為難宮女姐姐。
他在車轅坐下,從宮女姐姐手中接過食盒,邊說話,邊愉悅地吃了兩盤點心。
等他吃完,宮女姐姐問他還想吃什麽,明日再給他送。
余心樂有點不好意思:“不用啦,你們是宮裡的人,總這樣,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少爺是陛下也很喜歡的人,陛下那樣和善,怎會怪罪。”
這倒是真的,陛下人真的很好啊!簡直就是菩薩了吧!
余心樂連連點頭,笑得嘴角上翹。
宮女“噗”地笑出聲,與他約好明日給他送午膳,這才離去。
目送宮女姐姐的馬車走了,余心樂蹦蹦跳跳地回國子監,東門附近這一塊,他幾乎沒來過,國子監挺大的,他才來半個多月,還沒空把整個國子監逛完,既然來到這裡,他索性就逛了起來。
走著走著,面前出現一座水榭,頗為清雅。
余心樂好奇地上前,人剛靠近,就聽到有人在罵他。
“都怪余心樂!一定是他乾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余心樂立即直起脖子,幹什麽啊?他什麽也沒乾,他不過就是偷偷溜出去吃了兩盤點心,這也能遭罵?!
聽這聲音,怎麽那樣像楊彥?
他貼緊牆壁,側耳細聽。
另一人開口:“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你明日別來了!”
這是鄭宇!
楊彥抱怨:“可是我想你啊,我只能來國子監找你,反正我臉皮厚,我怕什麽,只要能見到你就夠了。”
余心樂不由抱住手臂,渾身雞皮疙瘩直掉,這是怎麽回事?
鄭宇不悅:“這是國子監!慎言!”
楊彥忽地發怒:“慎言慎言慎言!慎個狗屁的言!我只知道我半個月沒見你了!”
“阿彥,你也想與我長長久久,是吧?”
“要不是為了這,老子能受這鳥氣?!”
“那就再忍一忍,芸娘他爹已經答應,等陛下回來,就會在陛下面前提起我,我下個月興許就能跟著陛下同去秋狩,秋狩時,我定會好好表現,叫陛下記住我,到時候,我們便苦盡甘來了。”
楊彥頓了頓,說道:“那樣,你也就徹底離不開薛芸了,你還能跟她合離嗎,我還要等多久。”
一向囂張無腦的楊彥,這句話竟然說得有點悲傷,余心樂反正聽得有點難過。
余心樂徹底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還沒等余心樂想明白,室內忽然傳來曖昧聲音。
唬得余心樂抬腳就想跑,卻踢到腳邊花盆,裡面的人慌忙大聲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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