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樂絲毫不知,趴在桌上,仰頭看著他問:“你是不是跟陛下一起審犯人了?都發生了什麽?那個劉大人,是不是有問題?快給我講講!快!”
趙酀暗自吸了口氣,索性將一些能說的事情都告知他。
余心樂聽得不時吸冷氣:“竟然是這樣嗎,那藥丸居然是能上癮的致幻藥啊!所以那個劉大人,是前朝皇室余孽嗎?”
趙酀點頭:“在劉府搜找到地下密室,發現更多這種藥物,還有藥方子,通過對字跡與紙張的辨認,那藥方子顯然是前朝留下來的。”
“可是,光有這個,也不能就說明他們一定是前朝皇室余孽啊。”余心樂問出自己的疑惑,“萬一是其他人在借由前朝皇室余孽的名聲鬧事呢?畢竟這種藥方子,當初也不算是什麽頂天的大秘密,前朝很多人有吧,不可能全部銷毀。”
趙酀暗道,這位小祖宗倒是挺聰明的,確實,光有這些並不能證明他們就一定是前朝皇室余孽,說不定是本朝有人在搗鬼,故意將他們往這個方向引,所以劉權與這些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根本不怕被逮到。
若是沒有他這個變數,劉權等人恐怕很快就能將這藥傳得到處都是,江山易主,前朝皇室密謀得逞,最多也就是三年內的事。
只可惜出現了他。
當初他被趕出皇宮,沒準就有前朝皇室在其中推波助瀾,趙酀的皇祖父倒也算是一代明君,好歹是開國皇帝,只可惜他生父完全是個廢物,皇祖父一駕崩,便被人牽著鼻子走。
他當初的詐死騙過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前朝欲孽。
他們或許也曾擔心過他這個廢太子,只是與他比起來,顯然是眼前就要成功的大事更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月前回京時,難免引起趙瓊等人的察覺,也是因為趙瓊的發現,另一撥人也才知道他趙酀的存在。
但是很顯然,他們太想複那所謂的國,趁他剛登基一個月,凡事都還亂糟糟的,依舊不管不顧地執行計劃,顯然已是豁出去,畢竟這是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成敗在此一舉。
直到又出現余心樂這麽個變數。
趙酀想到這裡,再度看向余心樂,余心樂被看得毛毛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抖了抖:“你為何那樣看我,我說得有什麽不對?”
趙酀笑:“沒有什麽不對,正是因為這個緣由,此事暫且無法公開。”
“……唔,聽你話的意思,你們已經確定他們是前朝皇室欲孽,是還有其他證據麽?”
更多的證據確實沒有,但是這些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加上趙酀與鄧容的直覺,幾乎已能確定此事便是前朝皇室余孽所為,只是真正抓到背後之人,還要一些契機。
此事最急的不是他,是那些眼看著就要成功,卻功虧一簣的人。
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趙酀摸摸他的頭:“更多的證據,還要些時候。”
余心樂就歎氣:“好可惜啊,不過也是,那些人估計密謀很多年,哪有那麽容易就被抓住。”
“這次多虧你,否則誰也想不到,善堂竟然是他們的據點之一。”
余心樂也頗有幾分得意:“我也沒想到,居然被我發現這麽大的事!哼!”
趙酀笑出聲,余心樂瞪他:“笑什麽笑,我覺得我還是挺厲害的,對了,陛下可要傳我去問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傷成這樣,還如何去?”
“可是我還有挺多想說的……”
“那就寫下來,我幫你呈上去。”
“……好吧。”
余心樂頗為遺憾呢,這種事他也是頭一回遇到啊,恐怕也就這麽一次,可惜不能親臨審訊現場。
趙酀又問:“我還未問你,你為何想起去善堂?”
不說這個,余心樂差點忘記程家的事,他“哼”了聲,不高興道:“我本來是去程家送東西的,好歹是親戚,我爹娘怕他們日子過不下去,結果他們還嫌棄我隻送藥,不送錢!我一氣之下,就把東西都拿回來,我想著那就索性送去善堂好了!”
余心樂一通說,趙酀心中生怒,這個程家!
若不是給余心樂做臉,他早就處死程文祥,是,程文祥根本不得趙瓊信任,身上本也沒有多少值得審訊的,但如此小人,又何必苟活於世,免得害人,這些年,程文祥乾的壞事可不少。
是因為那好歹是余心樂的外家,將來余心樂是要嫁進宮來的,為了余心樂的名聲,他才決定先將余心樂的外祖父程四老爺與程家切割,再緩緩處置程家,這些人倒好,剛從牢裡回去就敢在恩人面前賣威風。
余心樂見趙酀也很生氣,知道他是與自己同仇敵愾,這才舒服很多,趙酀安慰他:“陛下同意暫時放過程家,皆是因為你,程文祥為人不仁,將來有他們吃苦的時候。”
余心樂並不相信,反而沮喪道:“得了吧,我日後是沒好日子過了。”
趙酀不解,余心樂又對他道:“還有你啊,趙兄,你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你以後也小心點。”
“此話何意?”
“唉!”余心樂長長歎氣,左右瞄瞄,雖然沒人,他還是趴到趙酀肩膀上,趙酀輕微顫抖,余心樂已經手貼來擴在他耳邊,“趙兄,程家的大小姐要進宮做娘娘了!!”
余心樂的氣息清晰地噴在趙酀耳邊,他手臂僵硬,血液卻直往下衝,他徹底僵住不敢動,恐被余心樂發現異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