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忍俊不禁,恭敬地將明黃卷軸遞給他:“如假包換,您請收著。”又指揮身後的人,“快給余少爺將牌匾抬進去!”
余少爺親眼見那牌匾被太監們抬進他的院子,又給掛在院門上,大紅綢緞扯開,上頭大大的“明澈”二字,是陛下親筆寫的呢!!
他這才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方才聖旨裡,陛下說他高潔清明,是為天下少年楷模,特地賜他這麽一塊牌匾呢!
余心樂頓時心生驕傲,隻覺得怎麽也看不夠,又讚歎不愧是陛下親筆,這字可真好看!!
他告發劉權,陛下不僅賜他牌匾,還送給他無數珍貴的寶物,都快堆滿整個院子,而且他這一義舉很快就傳遍京城,大家都已知道,原來是他余心樂發現了善堂一事。
家裡都為此事高興不已,余家夫妻更是睡著了都能笑醒。
有這塊陛下親賜的牌匾在,還怕有人能害余心樂?
因為此事,他們再去程家接程四老爺時,就無人敢再攔,雖說風水的確輪流轉,但程家覺得,或許再也轉不到他們程家了……
再蠢的人也有求生本能,往後得是他們程家看著余家臉色過日子了。
其實他們想太多,余家從未想過與程家有任何攀扯。
程四老爺被接到他們先前住的那座宅子,余心樂過去很是敬了好幾天的孝心。
余心樂如今在京裡是聲名大噪,許多人還特別稱他為“明澈公子”,許多人都上門來想要結交他,很有幾分當初在江南的感覺。
開始余心樂也挺稀罕的,被這些所謂的“新朋友”奉承了幾天,很快就覺得沒趣起來,那些人不過是看他現在風光罷了,根本就不是被他人格吸引。
他於是又帶著西園、劉小武開始在京城的犄角旮旯淘起好玩的物事,這倒比被人奉承有趣多了。
原先他爹還在找門路,送他去國子監讀書。
此事之後,國子監祭酒親自來府上通知,說余心樂可直接入學,畢竟他是陛下親封的“明澈公子”,人品絕對是絕佳的,不需任何考核與擔保。
余家夫妻更是高興壞了,想也沒想到,到京城後竟然如此順利。
看來當日給余心樂算命的那個道士說得沒錯,他們余心樂的運道就在京城,一旦入京,果然就如此平順。
國子監祭酒得到余府回應,立即進宮去見趙酀。
趙酀還是在看奏章,得到通傳,命人進來,他放下朱筆,細細地問過余府眾人反應,國子監祭酒被問得,心中更是直跳,真不知道這余家到底是哪裡得了陛下的青睞?
趙酀又問:“余少爺呢?”
“回稟陛下,臣去余府時,余少爺不在府上。”
“如此……”趙酀看向窗外。
國子監祭酒也不知陛下在想什麽,恭敬地彎著腰,聽他吩咐。
半晌後,趙酀道:“余少爺在京中朋友不多,學裡更是陌生,你給他安排一位好人品的朋友。”
國子監祭酒心中怎舌,這位陛下的風格果然利索,說話半句廢話也沒有,有這樣的一位君主,倒也是機會,他可要抓住,立即拱手:“陛下,臣有一犬子,今年十七,也在國子監讀書,每旬考試皆是頭名,旁的臣不敢誇大,但犬子性格溫順,定能帶著余少爺熟悉學裡生活。”
趙酀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就先用著,若是引余少爺不快——”
國子監祭酒立即跪下:“萬萬不敢!”
“退下吧。”
“是!”
國子監祭酒走後,趙酀起身,動了動脖頸與手腳,他已連續看了兩個時辰的奏章,剛登基,事情實在太多,那日余心樂走後,他每日幾乎就睡一兩個時辰,即便如此,事情還是忙不完。
也不知外頭那個小祖宗可否想過他。
趙酀好笑,恐怕一次也沒想過,善堂的事發生後,趙酀不放心,又多添了幾位侍衛與小胡一同暗中保護他,這些天雖無法去見余心樂,他的蹤跡,趙酀倒是心知肚明,知道余心樂又是搬家,又是陪他娘,陪他外祖父的,還有一堆人上趕著奉承他,帶著小廝到處淘好東西,玩得不亦樂乎,途中“偶遇”過小胡兩次,小胡又得了兩枚雙魚佩。
雖然小胡的雙魚佩到手還沒捂熱,就已被趙酀收回。
但無疑,趙酀早就被那祖宗給拋到腦後。
趙酀從書架頂層拿下幅卷軸,攤開看,赫然是余心樂給他作的那幅畫。
他欣賞許久,才又小心翼翼卷好,再放回頂層裡側,保證不會落到任何灰。
他朝外叫人,吩咐人去取些棉花來。
那小祖宗素來沒心沒肺的,待到入了國子監,遇到那麽多同齡人,有人陪他玩、鬧,若是再不去他跟前晃晃,恐怕真要被忘了個一乾二淨。
喜歡上這麽個沒良心的小祖宗,可真是,可真是——
趙酀搖頭歎氣。
然而待他坐下開始用棉花編制雙魚佩時,眉梢唇角偏又全是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陛下近庖廚
余心樂進國子監上學的時間就定在三日後, 國子監祭酒姓章,他的小兒子名叫章景天,從皇宮離開, 章祭酒將兒子叫回家,令他去余府一趟。
他嚴肅道:“為父雖也不知其中緣由到底如何,但這是陛下親自交代要照顧的人,你去後, 要放下你那點清高,好好與余少爺結交, 別辜負這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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