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樂撇嘴。
掌櫃與小廝立馬開始認罪,余心樂無力道:“算了,是我吩咐你們這樣做的,你們沒有做錯,是我跟他沒有緣分罷了。”
說是這麽說,余心樂轉頭就生氣地兀自念叨:這個人當真沒有誠意!上次那樣戲弄他,他不應該生氣嗎?半個時辰而已,那人都等不得,這樣的朋友,確實不交也罷!
他將手中那枚雙魚佩塞給小胡:“送你了!!”
說罷,他氣衝衝地也不再出城看熱鬧,直接帶人回家。
小胡繼續撓頭,也看不明白,但他覺得余少爺的一些行為舉止頗為熟悉,好像是慧娘跟他鬧別扭的時候……
他再看手裡的雙魚佩,趕緊回去找陛下匯報情況去,陛下說過的,余少爺的事,每件都是大事,都需向陛下稟報。
小胡當然找不到陛下的落腳點,他先去找鄧大人,說有關於余少爺的要事稟報,鄧大人叫他換下侍衛服,七繞八繞地帶他來到座清幽的民宅,只有淺淺一進,很安靜地藏在胡同中,遠遠就聞到很好聞的香味。
看來這是陛下私底下的據點之一啊,小胡很激動,他一定是被陛下看做是可信之人,才能被帶來這種地方!!
小胡被鄧容帶著進了小院,撲鼻而來滿是清香,小胡狠狠嗅了好幾口,隻覺神清氣爽,他聽鄧大人跟陛下說話,用余光瞄到陛下穿了身墨綠常服,正坐在廊下,手中拿著什麽物事,他也不敢瞧得太仔細。
趙酀放下手中東西,抬頭看小胡:“有何要事?”
小胡立即回神,拱手道:“回……”想到這是在外頭,小胡沒敢叫“陛下”,及時住嘴,他將余心樂拉他吃茶,又突然出門撒腿就往望吉書齋跑的事告訴趙酀。
趙酀本還面色平靜,聽了這話,眼睛不覺染上幾分笑意。
小胡又遞上手中雙魚佩:“余少爺給屬下的。”
鄧容拿走,遞給趙酀,趙酀收到手中,滿意道:“你做得很好,日後依舊如此。”
小胡有些飄飄然,陛下親口誇他!!
直到離開小院再去找余心樂,小胡整個人都是飄在雲端的。
他走後,趙酀拿起先前放下的東西繼續做,鄧容納悶:“這是在做什麽?”
趙酀笑而不語,鄧容也不再問,附到他耳邊,低聲道:“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在皇陵十裡地的地方,果然瞧見有人的痕跡,恐怕他們真打算劫了趙瓊走。”
趙酀點頭:“那我們也按計劃行事。”
“沒問題,您就放心吧!這次定要一舉找到那些人的老巢!”
鄧容匯報過消息,轉身要走,卻見趙酀竟然起身,彎腰在掐窗邊那株矮樹上的花,他掐得認真極了,一朵朵地小心放到手邊的竹籃子裡。
鄧容傻眼,這又是哪一出?
趙酀頭也沒回,隻道:“去外頭找個清秀、伶俐的小童來。”
“啊?”
鄧容雖是納悶,也沒有多問,依言出去找了個小童。
余心樂悶悶不樂地往回走,西園、劉小武跟在身後,知道他心情為何不好。
西園氣道:“少爺,要我說,這種沒良心的人,不交朋友也罷!”
“就是!”劉小武接口,“這點耐心都沒有,哪裡配做我們少爺的朋友!”
“少爺先前給了他那麽多金銀、房契,也算是了結了!咱們對得起他了!是他不知好歹!半個時辰都不願等!”
“就是!”劉小武還想接著罵。
“閉嘴。”余心樂沒精打采地打斷。
他們訕訕閉嘴。
余心樂並未直接回家,父母皆不在,夫妻二人在京中也有各自的人脈與關系,既然準備長久定居京城,如今時局已定,他們自不會在家閑坐,夫妻在外各有忙碌。
從前在平江府時,余心樂玩得來的人眾多,哪裡都能去,每天都快活得很,來到這京裡可真是百無聊賴,好不容易交到個自以為不錯的朋友,結果還是那種愛作弄他的人!
此時竟無處可去。
途中經過家畫館,其中有畫作可賣,還有雅間供客人歇息、論畫,整體還算比較風雅,余心樂純粹為了打發時間,便可有可無地要了個雅間。
他要了個最好的,是間位於湖水中央的涼亭,亭子圍著軟羅輕紗,看上去飄飄欲仙的很不錯,也很清靜。
余心樂這才滿意幾分,他坐在涼亭裡,展開桌上的空白畫卷,尋摸著要不就作幅畫,否則實在是無事可做。
說起作畫,難免又想到惹他生氣的那位狀元,這麽說來,還是當初清和縣遇到的那位大俠好!大俠若能跟他回京,那該多好啊,大俠還能教他功夫呢,他也不會這般無趣。
也不知大俠如今可好,可已逃出生天?
是否與心愛的姑娘相守了?
想著這些,畫卷上逐漸便出現一張模糊的臉龐,只有隱約的輪廓,余心樂畫上水、船與漣漪,樣樣都是清晰雅致,偏偏是這張臉,始終模糊。
西園一看就知道,他們少爺是想起那位大俠了。
他可不知大俠死遁的事,隻以為那位大俠是真的為了救他們少爺而死,心裡也很難受,一時亭中極為安靜。
余心樂也看著這幅畫作發呆,始終不能見到大俠的真容,實乃一大憾事!
他的大俠會不會比那狀元還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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