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家境貧寒,在江西老家,甚至是一邊在別人家裡坐館做老師,一邊溫習功課,也因為家裡貧窮,人又低調沉默,他之前並不受人重視,讀書的錢全是自己抄書、講學賺來,直到二十四歲才去考秀才,也才有盤纏去府城繼續考。
老家的人看他這般,便以為他沒什麽本事,一直沒什麽人幫他,哪料他一下子考了個解元,眾人才知道他的厲害,只可惜這時方博早已經悄悄地獨自上京,誰也沒聯系,也沒要任何人的銀子,眾人就是想結交都已晚矣。
至於妻室,他以前那麽窮,哪裡來的錢娶媳婦。
劉小武搖頭晃腦道:“等他老家收到京裡消息,那些人恐怕腸子都要悔青嘍!”
余心樂聽了這些,心中頓時燃起希望,這樣的人,好啊!
家境貧寒,無牽無掛,性子看起來很孤傲,又一向受人忽視,太好找缺口了!
余心樂不禁激動起來,再想到這個方博很受新帝看重,就更滿意,他又抓緊問:“他如今在哪裡落腳?”
“方狀元原本是住在悅來客棧,但他挺聰明的,考完就已搬走,嘿嘿,這要其他人興許打聽不到,但誰讓他新搬的那家客棧,是我兄弟武館罩著的!輕易沒人敢去打擾。”
“好!”余心樂更滿意,沒人知道最好,他一定要搶個先!
甚至他得搶在皇帝前面,否則過幾天這方狀元見了皇帝,定然是什麽都有了,哪裡還能顯出他的好呢!!
西園跟劉小武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少爺突然變得激動,還有些過度激動,到底是由西園小心問:“少爺,您到底在琢磨些什麽呢?”
余心樂回過頭,雙眼熠熠發光。
他低聲道:“今晚,咱們就去把這個新科狀元給捉回來!”
兩人聽了這話,不由變得癡傻起來。
“捉?”
“不錯!!”余心樂激動道,“京城不就時興這個榜下捉婿麽,我也趕回熱鬧!”
“……可、可是,少爺,人家都是小娘子在捉……”
余心樂一聽,就知道西園這個呆子誤會了,他此時心情極好,便笑著逗他:“那又如何,我不比那些小娘子有錢?不比她們好看?”
西園嚇得臉色都開始泛白,磕磕絆絆道:“可、可是,少爺您是男子啊!”
余心樂繼續逗他:“男子又如何?我那兩位好兄弟,兩人都好了多久?他們也都是男子,可見呐,這男子與男子之間亦有真情在。”
這倒是真話,余心樂在江南唯一的好朋友便是個斷袖,跟他相好的還是青梅竹馬呢,兩人一同長大,別的混小子情竇初開知道偷看小娘子的時候,他們倆也只看彼此。
余心樂自己雖沒有龍陽之好,看這倆看了這麽多年,倒是相信男子之間是有真情在的。
西園滿臉絕望,完蛋了,他們少爺的袖子也斷了?什麽時候斷的呢?他為何不知道?
他急急道:“可、可是,先前那位吳家少爺那樣纏著您,您不還揍他一頓了麽……”
那可還是去年的事情啊!
余心樂努力想了會兒,才記起這吳少爺是誰,他立即道:“他太醜!”
憑良心說,吳少爺真的不醜,在他們平江府的知名度也就僅次於他們少爺,西園這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他們少爺的袖子到底是什麽時候斷的呢?
劉小武同樣跟著絞盡腦汁地想,滿頭大汗。
余心樂笑出聲,不再逗他們,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與他們說了遍,畢竟這事還得靠他們相助,且他們倆一向忠心。
兩個傻子聽了他的話,都哭了,眼中淌淚,都覺得余心樂很可憐,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才要斷袖啊!
余心樂反倒笑了,他又有什麽好可憐的,自小到大錦衣玉食,嬌生慣養。
他笑道:“你們別哭了,方才我是逗你們的,本少爺還不至於此,我考慮的還是,能否與這位方狀元達成一個合作關系,我為他提供他想要的一切,只求他幫我們在新陛下面前說幾句話罷了。”
兩人猛地松一口氣。
西園吐氣道:“少爺您要嚇死我了,可是這事,咱們不能找找其他人?京裡與老爺交好的大人還有好幾位呢。”
余心樂搖頭:“內城依舊在封,程家犯這樣大的事,人還不知在哪裡,新陛下剛登基,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替程家說話?我看,我們就是拿再多銀子去敲門,也無人敢開,此事唯有自救。”
他就是再努力,當官也早得很,眼前有這麽一個難得的機會,人又這麽合適,他豈能輕易放過?
西園難過道:“少爺自小到大就不曾求過任何人,我替你委屈,按少爺所說,這件事危險極大,也不知要如何,那位狀元才能答應呢。”
“傻孩子,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也總比問題多,再說了——”余心樂話音一轉,“說不定這位狀元還真看上我的臉和錢,也願意給我們余家當女婿呢?”
西園跟劉小武剛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懸起,這,絕對,不可以!
余心樂故作沉思:“好像也不太行。”
兩人猛點頭,真的不行!
余心樂義正辭嚴:“畢竟,即便這個狀元當真看上我,也是我做夫君,他做娘子嘛!”
兩人都差點沒被余心樂給逗得昏過去。
余心樂卻被他們倆的傻樣逗得大笑,不論怎麽說,他笑得這樣高興,西園與劉小武多少是有點欣慰的,畢竟他們少爺的心情總算是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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