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暉面露愁緒:“囡囡天天這樣困,什麽也吃不下,這才剛開始呢,我哪裡敢跟他說這些事,只是我怕日子久了,囡囡要想他。”
余安和囫圇擺手:“再說吧,事情到了再說!寧可痛一時,也好過痛一世!”
余心樂快到中午才醒來,迷蒙著雙眼,坐在床上,他娘在喂他吃蓮子粥,他邊吃邊打哈欠,吃到一半,他問:“娘,我們從圍場回來幾天了?”
“今天已是第四日。”
“哦。”余心樂心裡估摸著,都已四天,怎麽趙酀還沒來呢?
“來,再吃幾口。“程清暉又給他喂了一杓,余心樂張嘴正要吃。
有侍女從外走進來,滿臉喜意道:“夫人、少爺!宮裡有賞賜送來!”
“啊——”余心樂保持嘴巴微張,略顯呆滯地看向大門的方向,這麽鄭重其事的嘛?
程清暉愣了愣,高興問:“果真嗎?”
“是呀,夫人!是位大官(大太監)送來的!老爺已經在院裡,奴婢看了眼,好多好多車,還在源源不斷地往裡送呢!都不知道後頭還有多少!”
程清暉笑道:“好端端的,宮裡怎麽又有賞賜送來呢?”
侍女笑著湊趣道:“那是因為我們少爺得了陛下青睞呀!”
程清暉笑著看向余心樂,點頭道:“可不是!我們囡囡真是好福氣!”
余心樂:“……”
程清暉將蓮子粥給余心樂喂完,按著他的手,說道:“娘去前頭看看,你就別去了,隻說你身上不舒服,陛下不會怪罪的!”
余心樂心道,沒準趙酀知道他身上不舒服,更要直接衝過來。
不過他確實沒勁去前院,再者,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趙酀便要與他爹娘攤牌,他懶得折騰。
程清暉喜氣洋洋地去了前院,原以為侍女口中的“源源不斷”不過是誇張,當她看到滿院子的珠光寶氣,不覺也傻眼。
原來她的侍女已經盡量不誇張。
按理說,能得到宮裡陛下的賞賜,從來是上上榮耀,沒有人家不喜歡的,這也不是頭一回,前幾回也送了十幾箱的東西過來,他們家已能適應。
可這、可這——
這也太多了!!!
余安和也蒙了,尤其他已經快沒地方站,箱子竟然還在往裡抬!
還越壘越高!
程清暉走來,大太監趕忙與她行禮,程清暉小心地問:“這位大官,可是哪裡弄錯了?這也——”
實在是太多太多。
別是快要把皇宮給搬空了吧??
大太監笑道:“沒錯沒錯,都是陛下吩咐的,這才抬了小半呢。”
都這樣了,才小半?!
夫妻倆內心皆是很惶恐,余安和與那大太監道:“不知這賞賜到底所為何故?”
大太監正笑著打太極,又有另一撥人來,這撥人是六尚局的,過來也沒有旁的事,就是告訴他們,余安和被錄上皇商之名,即日起,他便是正經皇商,負責宮中的綢緞、布料生意。
驚喜來得太多、太突然,加之六尚局與那大太監一個勁兒地恭維他們。
夫妻倆心裡更慌,強撐著笑,好在是大太監又道:“小人來時陛下還吩咐,有要事與老爺商量,想請老爺去宮中一趟。”
余安和立馬擺手:“陛下有吩咐,自是在所不辭!哪裡敢用‘請’字!”
大太監笑著連連點頭,叫其他人繼續抬東西,六尚局的人索性也留下來看熱鬧,打算稍後一起回宮。
趙酀與禮部尚書吳懿商量後,就一直在準備大婚事宜,其實宮裡確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六尚局便等同於趙酀的管事,他們自是早已得知這個消息,更知道陛下要與一名男子成親,雖心中驚詫萬分,也不知道陛下該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這些事,終究不是他們能管的。
他們更多的還是看熱鬧。
陛下是個不太講究排場的人,吃穿用住更不在意,唯有這次大婚,他要求每樣東西都是最好的,他們已經看出陛下對那位余少爺的一番深情,卻沒想到遠遠不止如此!
這些抬來的東西必然是聘禮,都是陛下私庫裡的最好的東西!
眾人心裡都想著,日後一定要好好討好余少爺!!
那頭,余家夫妻倆也在商量,雖不知陛下到底想要他們做什麽,陛下卻是位明君,想必即便是難辦的事,也好商量,他們倆心裡倒不是很慌,他們更擔心另一件事。
程清暉道:“不論陛下有何吩咐,出多少錢,咱家能辦的都給辦了!那狗男人家世不俗,以防日後有麻煩,萬一將錯歸到咱家心樂身上呢?!若有機會,你提一提咱家心樂,也好多個依靠!”
“哼,還用你說。”余安和提到這事就生氣,“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提,最好是能請陛下幫咱們查清楚那狗男人到底是誰,我非要替心樂報仇!狗男人別想輕易過了這關!”
“很是很是。”
夫妻倆簡單商議過,余安和去換了身進宮的新衣裳,又重新淨面、束發,再出來時,賞賜的東西竟然還未搬完。
大太監惦記著陛下的話,也沒等搬完,就先帶余老爺回宮裡。
余安和初次進宮,饒是見多識廣,真邁進那道宮門,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豪邁之情,與此同時,也有些微的拘謹。門口的侍衛卻是熱情異常,見到他便余老爺長余老爺短,圍著他直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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