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沒有錢宸與林昶的事, 余心樂當然會竹筒倒豆子。
可是現在, 好朋友心情這樣差, 余心樂還沒有蠢到在這個時候將這種糟心事告訴錢宸。
反正——
不管他的袖子到底斷沒斷, 他已經決定再也不與趙兄見面。
他確實被錢宸、林昶兩人的事給嚇住了。
他不能重蹈好友的覆轍。
他搖頭:“真沒事, 就是我不喜歡國子監,不想去了, 可是我進國子監的原因, 你恐怕也知道了嘛, 我又不好直接跟我爹娘說, 就裝裝懶吧。”
“真的?”錢宸不太相信地看他。
“我還能騙你呀, 國子監當真沒勁透了。”余心樂歎了口氣, 往後仰倒,“確實有些人還不錯,但大部分人每天都隻想著結交那些有權有勢的大家公子,沒幾個人真正惦記著讀書的。”
“難道有人給你臉色瞧?”錢宸面色不好看,“是誰?我揍他去!”
余心樂嘟嘴:“沒人敢給我臉色瞧,我不是被陛下封過什麽‘明澈’公子嘛,那些人還以為我跟陛下認識呢,明裡暗裡地都想要巴結我,指望我幫他們說好話。”
說到這裡,余心樂隱約想起那天楊彥說的話,似乎還提到什麽世子不世子的?
這個世子又是誰?
那天太糟糕,余心樂刻意地不想記起,以至於他現在還真的記不太清楊彥到底說過什麽。
錢宸笑道:“哈哈哈,也是,我們囡囡現在可是陛下親封的明澈公子!”
“得了吧。”
“話說回來,陛下為何對你這樣好?你不老實交代?總不會真因為善堂的事吧?”
余心樂無言以對:“我就知道你們都不相信,善堂的事情真的是我發現的!!”
“噢喲,這麽厲害?”
“我發現這件事,對陛下意義重大,裡頭涉及一些秘密,我目前也不能對任何人說,將來你們總會知道的。但陛下確實只是為了感謝我這件事,才給我賜牌匾。而且,我娘當年沒嫁人還在京城時,跟太后娘娘說過幾回話,可能也有這個原因。”
“我相信你。”錢宸也仰倒,與他並肩躺著,側臉笑著對他說,“那個給你算命的老道士說得沒錯,京城還真是你的福地。”
余心樂躺著也要聳聳肩,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心裡的苦啊!
錢宸到底也就比余心樂大幾歲,他好奇問:“陛下長得什麽模樣?太后娘娘當初還在平江府娘家時,我娘見過她,說太后娘娘長得可漂亮了,應該很像吧。”
“誰知道呀,我又沒見過,不過我娘也說太后娘娘漂亮。”
“你沒見過陛下?!”錢宸很不相信,“你娘不是說你還進過好幾回宮麽,你發現那麽大的案子,陛下都沒見你?”
余心樂聽到這裡,又覺得有些煩躁,差點就要將趙兄的事問出口,可是錢宸好不容易不再哭,還能跟他說家常,他不想再拿這些破事打擾錢宸的心情。
“那天因為善堂的事進宮,我去了大慶殿,確實是見到陛下。可是他在上面龍椅坐著,我們誰敢抬頭呀!!後來我就是配合著在宮裡辦案,陛下那樣的大人物,哪裡來的空見我。”
錢宸信了他的話,點點頭,又很是欽佩地說:“陛下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那樣的境況都能翻身,當是我輩楷模,若有幸能夠得見陛下,那就好了。”
這點,余心樂當然也很認同,尤其他還知道陛下這些年的具體經歷,真的很慘,也很能振奮人心。
余心樂多少也有點遺憾:“我也想見呢,希望以後有機會,等我見到,我告訴你陛下長得什麽樣兒。”
“好啊。”
錢宸吃過午膳,便回家去,他祖母派了好幾撥人來催,想他想得緊,余心樂也不好意思再留,未來兩三天,錢宸估計是沒法出來,他們約好過幾天再一起出去玩。
錢宸來過一趟,余心樂的心情明顯大有好轉,他爹娘以為他會回去上學,沒想到余心樂閉口不提上學的事,且還繼續在家裡窩著,哪裡都不去。
要知道,余心樂從來是閑不住的人。
自小到大,連著十天都在家裡待著的事,那是從未發生過。
或者說,別提十天了,三天都難!
余心樂是壓根不敢出門啊!
去國子監,萬一趙兄找上門來,怎麽辦?
出去閑逛,也有可能撞上趙兄啊!
前陣子他心情實在不好,他爹娘也不許人打擾,這幾天稍微好轉,西園他們才敢說,原來從他躲家裡不出門那天起,就天天有人到望吉書齋送信,說要見他。
這個人還能是誰啊……
當然是那誰。
余心樂更加不敢出去了!
這天,他又躲在家裡“種蘑菇”,劉小武大步而來,告訴他:“少爺!!姓林的那個負心漢找您!!!”
那天之後,余心樂提到林昶就要大罵“負心漢”,他的這些身邊人也很不齒於林昶的行為,自是跟著罵。
余心樂從搖椅上一躍而起,又跌回去,他急急問:“你說什麽?!林昶那個狗男人來京城了?!”
“是!就在咱家門口呢!說想見您!”
“趕緊把他趕走!!別髒了我家的門!!!”
“少爺放心,人已經被我打走了!!!”
“做得好!以後他再敢上門,就給我狠狠打,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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