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余心樂一家三口離開沒多久,黃禦醫便到了,趙酀立即派黃禦醫去余府給余心樂瞧身體,但因為余心樂有了孩子,全家正是極度緊張的時候,哪怕黃禦醫曾來府上給余心樂看過身體,醫術也很不錯,余心樂的爹娘也沒讓黃禦醫進去。
黃禦醫總不能亂闖,又自報身份,說其實是禦醫,奉陛下之命前來。
夫妻倆倒是很感動,覺得陛下是真的很在意他們兒子,但事涉這種秘密,他們還是沒讓黃禦醫進去,隻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又封了紅包。
黃禦醫沒辦法,隻好回去複命。
趙酀聽了這話,便覺得不對勁,按照余心樂爹娘的那個疼寵性子,對於黃禦醫這種醫術好的禦醫,不可能如此拒之門外,他問:“依你看,可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黃禦醫哪裡敢多說,卻也不敢不說,他隻道:“臣觀余老爺面色紅潤,少爺身體應是無礙,只是余老爺確實一步也不讓臣進門,臣還想留下些藥膳方子,說了是適合冬天滋補吃的,也能治水土不服,正合適余少爺,余老爺也隻笑著感謝,卻沒要臣的東西。”
趙酀揮揮手,叫他下去,自己思索半晌,也沒思索出個所以然來。
圍場畢竟離京城有段距離,黃禦醫這一來一往,一天又已經過去,余心樂都已回家,趙酀也沒有心情再留下,次日一早便擺駕回宮,走前倒是很仁慈地示意大家可以繼續留在圍場玩。
對於這陛下難得的仁慈,誰敢呢,個個也跟著跑了。
趙酀騎快馬,一個時辰便回到城中,很想立即去余府,又怕因為沒有提前與余心樂通氣,要惹得小祖宗不高興,他便先去望吉書齋送了音信,沒成想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
他將那些在余府四周保護余心樂的侍衛叫來,問及近來可有異常。
這麽一問,異常當真許多,先是一家三口從圍場回來那天,他的嶽父嶽母大人魂不守舍,尤其嶽母大人哭得,那個哭聲,他們趴在牆頭都聽到了。
另外便是這幾日,余府大門一直緊閉,余安和更是吩咐家中護衛每天不分日夜地巡邏,就連他們也不好再天天趴在牆上等消息。
再就是,這幾日,余心樂一次也沒出過門,可看那樣子,余心樂應當確實沒有生病,否則不至於家裡連絲苦藥味都沒有。
趙酀聽在耳中,也覺得怪異處很多,卻又總結不出個具體的緣由來。
他打算就在今夜,直接翻牆進去看余心樂。
如此,他也就耐心等待天黑。
望吉書齋那邊,掌櫃的得到趙酀的消息,立即盡職地趕到余府,想把這紙箋給余心樂,哪裡料到呢,他還沒見到少爺跟前的人呢,就被家裡的大管事給帶去見了老爺,嚇得掌櫃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
余安和這幾日是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弄明白那個狗男人到底是誰,無奈兒子就是不說,而且余心樂那嗜睡、乾嘔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再問。
如今這掌櫃的自己撞上門來,又聽門房說,他來找過少爺好幾次,余安和便覺得其中自有文章。
余安和便道:“少爺不得閑,你找少爺何事?與我說是一樣的。”
掌櫃的“嘿嘿”笑,老爺雖然厲害,但他畢竟是少爺的人啊!他便不敢說。
余安和讚道:“不錯,很忠心!”
掌櫃的剛樂著呢,余安和突然怒了:“說!來找少爺到底為了什麽事?!忠心是好事,但你們若敢瞞著我,欺負少爺年少,引誘他乾壞事,我少不得要將你們這些刁奴統統給送到官府去!!”
掌櫃的嚇得立馬跪下磕頭:“老爺,小人沒有乾壞事啊!更不敢欺負少爺,引誘他做壞事!”
“那你說!到底所為何事?!”
掌櫃的隻好招了,也將紙箋遞給余安和。
余安和看了心中更是大怒,好家夥,原來是這麽通信的!
余安和將桌子一拍,問道:“這人長得什麽模樣?!每次都是他自己去送信?都給我招來!”
掌櫃的苦著臉:“回老爺的話,只有一兩回是他來的,旁的時候只是小廝過來,那是名年輕男子,相貌突出,看著不似凡人。”
余安和冷笑:“你還替他說好話呢,收了多少好處?!”
掌櫃的更是苦不堪言,他見老爺這樣生氣,已經盡量把那人說得很普通。
余安和見問不出東西來,揮退掌櫃的,又威脅他,若是再有信送來,統統都要遞交給他,掌櫃的也只能應是。
余心樂身體不舒服,已經搬到他們夫妻倆的院子裡住,以便能就近照顧。
紙箋上雖沒提,余安和總覺得,這狗男人恐怕還來過他們家,如今好些天見不著人,估計還能再找上門,余安和便吩咐護衛們要更加小心仔細,絕不放過任何一點異常。
趙酀的身手再好,當余府裡所有的護衛都高度防備時,他畢竟只有一人,又毫不知情,肯定要被發現蹤跡。
這天夜裡,他按照以往的路徑悄悄翻進余府。
護衛們這些天當真是一點動靜都要立即去稟報余安和,更何況樹葉子響聲響成這樣,沒有人偷偷潛入,那才見鬼呢!!
余安和本就守在余心樂的院子裡,聽護衛稟報,立即打起精神,他手持戒尺端坐在椅子上,就等人來。
趙酀靜悄悄地潛入余心樂的院子,又進了臥房,見房中亮著幾盞燈,與以往一樣,猜測余心樂是睡了,走到余心樂臥房的窗下,輕聲打開窗戶,雙手一撐便翻進去,人還沒站穩呢,他就聽人怒喊:“給我把門窗都關上!關得死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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