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余心樂下意識地反問。
“你懷了孩子!”
余心樂蒙了很久,才道:“可是,我是男子。”
“唉!”余安和索性全部告知,“你可還記得,自小你就挑食,身體很弱,為此我與你娘才找師父教你拳腳功夫,又怕你學太深,反而傷到身體,磕磕絆絆地好不容易長大。我們一直是以為娘胎裡你就弱,你娘生你時又是難產,才會如此。
“直到五年前,有個道士遊歷到咱家,你也記得的,留他在家裡住了幾個月,他時常幫你把脈。”
余心樂木木點頭:“我記得的。”
那個道士給他很多難吃的東西,也不知道哪裡找到的奇怪草藥,熬出來的湯藥不是黑的就是綠的,他一邊哭,一邊被爹娘逼著灌,爹娘從來嬌慣他,也是從那道士開始,爹娘忽然督促他讀書,非要他考科舉當官走仕途,他才逐漸有了逆反情緒。
余安和再道:“那道士說,你身體與尋常男子不同,你有生子的可能,是以小時候身體才會虛弱,如若調理不好,甚至長不大。當時我與你娘都不信,誰料那道士給你吃了那些藥草後,你身體便真的大好。我與你娘這才信了幾分,那道士還說,北方適合你居住,我跟你娘才謀劃著舉家遷往京城。”
余安和再歎氣:“生子這事,我與你娘又信又疑的,不曾想,這也是真的!”
余心樂更是呆呆坐著,腦袋裡一片空白。
余安和道:“不論這個男的是誰,顯然不是個好東西!背著父母哄騙你偷偷摸摸做這種事!我與你娘絕不答應!”
余心樂哪怕迷茫,也不忘替趙酀說話:“他真的要見你們,是我攔著不讓。”
“笑話!如你娘所說,真心要見我們,又有什麽攔不住的?!他直接上門就是!我能把他打出去?!”
那是因為其他人不是皇帝。
余心樂有心再說,余安和又道:“再說了,男子生子,天下奇聞,你確保他聽說此事,不會被嚇到?”
“……”余心樂非常信賴趙酀,他相信趙酀才不會被嚇到。
只是這事他也剛知,實在是難以置信,他是個男的,卻懷了個孩子???
他的身體絕對是男子的身體啊。
自己也還迷茫著,聽到他爹的這句話,他一時也有些踟躕。
余安和語重心長:“我與你雖也都是男子,但這世上,男的大多是負心漢!都是狗男人!絕不可信!”
程清暉哭著不忘附和:“全都是狗男人!絕對不能信!”
余心樂還不及再說什麽,又乾嘔起來,程清暉幫他拍著背,一邊哭,一邊連聲罵“狗男人”,余安和更是氣得臉都青了。
余心樂乾嘔得眼睛通紅,靠在他娘懷裡慢慢喝著水,他的手不覺放在如今還很平的肚子上,這裡面居然有個孩子?
趙酀若是知道,會喜歡嗎?
程清暉見兒子這樣難受,憤憤道:“你都這樣難受,他還拉著你做那種事!我說今天進帳篷,怎麽一股這種味道!簡直不是人!狗東西!”
“……他不是不知道麽。”余心樂很難為情,而且他身體不舒服,趙酀很快便停下,隻用手幫他那啥了……
程清暉不想叫兒子難受,也隻好忍耐不再說。
余安和怒道:“絕不能這樣輕饒他!這狗男人到底是誰?!哪家的?!你告訴我,我去求陛下,請陛下給我們做主!看我不扒下他幾層皮!!”
余心樂聽了這話,更無力,他能說陛下就是他爹口中的狗男人麽。
作者有話要說:
第95章 甕中捉鱉
因為趙酀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印子, 以及又被他娘親眼撞到從帳篷出來,他娘如今堅持認為趙酀不是個好東西,提到必罵“狗男人”, 說什麽都不聽。
余心樂反倒不敢再多說,更不敢說出趙酀的身份,就怕惹怒他娘,真要壞了趙酀在他爹娘心中的印象。
他也嘔得越來越厲害。
他爹娘後來把白大夫又叫來, 威逼利誘後,白大夫表示一定保密。
白大夫重新給他把脈, 按照脈象來看,孩子是他剛開始嗜睡那陣子有的, 約莫就是半個月前, 只是那時候脈象太淺,看不太出來, 加之他是男的,白大夫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如今既然知道是懷了孩子, 白大夫便能確定, 確實已經懷了半個月, 也針對性地寫了不少藥膳方子, 好給余心樂吃。
余家夫妻跟白大夫商量著, 男子生子,聞所未聞, 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道士就說過, 余心樂也不是頭一例, 總能找到其他例子, 白大夫打算寫信給他各地的好友, 看看能否找到相同例子,待到來日生產時,也不至於毫無經驗、束手無策。
剛懷了孩子,余心樂就嗜睡成那樣,時不時地乾嘔。
如今日子漸久,又吃了幾頓特別烹製的養胎藥膳,余心樂就更困,總是很累。
他娘如今不哭也不鬧,一心隻想調養好他的身體。
他爹也不再喊著要扒狗男人的皮。
但這只是在不提到趙酀的前提下,一旦提到,這倆非要一起罵,他爹連戒尺都拿出來了,非說等陛下從圍場回來,他要想個法子去求見,請陛下做主。
余心樂每天吃了吐,吐完吃,吃完睡,重複這三件事,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去操心其他事,他爹娘,就留著趙酀從圍場回來後,自己去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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