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趙酀使小性子,余心樂覺得好可愛啊,他仰起頭,雙手捧住趙酀的臉:“我知道你還在為我的事情生氣嘛,但是事情過去了呀,她可以乾土匪的事,咱們幹什麽要學她嘛!”
趙酀還是不高興。
余心樂用手指戳他的臉:“笑一笑嘛,笑一笑,哎呀,笑一笑嘛!”
說著,余心樂用腦袋在他懷裡繼續拱,到底是把趙酀拱笑了,但趙酀還是那句話,君無戲言,話已出口,沒有回頭路。
余心樂又勸說半天,才由“妾”改為“妻”,成親禮還是當晚辦。
方博倒是高興,據說許翹那個女土匪又哭又鬧,最後被他爹娘親手綁著去成親,畢竟方博是狀元,相貌又相當不錯,還是天子近臣,誰都知道這是門好親事,他爹娘高興還來不及。
只有許翹寧死不屈,再不屈,也被逼著穿了嫁衣。
終於叫女土匪嘗到這種受人逼迫的滋味,難得小氣一回的趙酀終於舒服了。
他們倆手拉手在清和縣的大街小巷轉悠,還特別去碼頭看了看。
在一間茶樓裡,趙酀將余心樂帶到角落,兩人站在窗邊,趙酀指著不遠處的湖面:“當時我與鄧容站在此處,瞧見你扔了個小竹筒出來取水,說要養梔子花,這便是我與你真正的初見。”
余心樂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些,但他喜歡聽趙酀說,又拉著趙酀問:“還有呢,還有呢?你那是覺得我如何?!”
趙酀笑:“當時只看到個小腦袋,能覺得如何?茶樓裡都猜測你是位千金大小姐。”
“哼!”余心樂噘嘴,“真沒勁兒,你不該第一眼看到我就很喜歡嗎?”
趙酀笑出聲,余心樂生氣地用手肘用力往後搗他。
茶樓裡一如既往的熱鬧,角落裡也依舊很安靜,趙酀悄悄握住余心樂的手,余心樂躲了幾下,沒躲開,兩人手拉得緊緊的。
趙酀側臉看著他,笑道:“在比武招親的現場,我一眼便瞧見你了。”
余心樂又雀躍起來:“真的嗎?!你是不是一下子就被我迷倒啦?!”
趙酀再笑:“是覺得你很格格不入,雞群裡忽然闖入一隻小孔雀。”
余心樂癟嘴,他不滿意這個答案!
趙酀抓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低聲道:“你叫我‘大俠’,拜托我將你舉起來看比武,我是能拒絕的,卻不知為何,根本拒絕不了,後來我才明白,那時我便已經被你灌了迷魂湯。”
“……”余心樂眼睛亮起,仰頭去看趙酀。
趙酀再親了親他的手,輕聲道:“確實是一見鍾情。”
余心樂面上頓時綻放笑容,只能見牙,完全見不著眼睛,腦袋又開始往趙酀懷中拱,趙酀無聲地笑著抱住他,兩人依偎著站在窗邊。
倒是引起不少人的側目,趙酀我行我素。
他們這樣大方,別人反倒懶得看,繼續看碼頭上的熱鬧。
湖面上的船隻來往不絕,飄飄搖搖,正如余心樂雀躍的心。
可是余心樂的心也從未像此時這般安定過,因為令他安心的人就在他身邊。
他無比慶幸,曾經在這裡,是他們,遇見了彼此。
兩人閑逛半天,趙酀的心境恢復如常,余心樂又提了一回,他也確實覺得自己這婚賜得著實突兀,倒無關那女土匪,而是終究有些對不住方博,畢竟也是多年好友。
隻怪當時確實太過生氣。
趁著禮還未成,他叫人去給方博傳話,反正那女土匪也不願意,他也不曾專門下旨賜婚,外頭的人也不知道,要不就及時止損。
誰料方博趕緊打發人來回話,說感謝陛下賜婚之恩,竟是當真要娶那女土匪。
余心樂驚訝:“不會方狀元還真的喜歡那女土匪?他既然喜歡這種刁蠻潑辣的,為何不喜歡明珠郡主?”
趙酀也想不透,最後只能歸結為:“這便叫眼緣吧。”
余心樂想想,笑眯眯道:“就像我們,也是一見鍾情!”
趙酀笑著輕彈他額頭:“他們,怎能與我們相比。”
余心樂驕傲點頭:“那當然了!”
二人相視而笑。
晚膳,兩人也是隨意在街上的路邊小攤吃的,吃了不少小吃,才慢悠悠回到小院,雖是初冬,余心樂卻堅持要在院子裡看星星。
趙酀披著大毛披風,將他裹在披風裡,兩人一起看星星。
余心樂伸出指頭,一顆又一顆地數,數著數著倒又忘了數字,只能回頭重新數,趙酀便唉聲歎氣:“如今就連方博也已洞房花燭,只有我,在這蕭瑟寒風裡看星星。”
余心樂想起上回,趙酀初次對他表白心意,正是七夕,榜眼石磊成親時。
那時趙酀也是這麽說的。
余心樂噘嘴:“陪我看星星還不好麽!”
“好啊,只是——”趙酀笑著看他,其實也是在逗他。
兩人貼得緊緊的,窩在披風裡,想到“洞房花燭”四個字,余心樂自己臉上也有點熱,兩人好了這麽久,該做的事兒都已做過,只是還有些事,始終沒做過。
余心樂又不是害羞的小娘子,但是對於未知的事,總有些害怕,有些時候兩人難免情難自已,只要他害怕,趙酀總能及時住手。
此時,也不知怎麽的,他開口便道:“我們也能洞房花燭啊,有什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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