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樂咬牙掙扎一番,到底是開口,“我想回家……不想去皇宮……”
趙酀卻理所當然道:“皇宮不也是你的家?”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
余心樂卻只能癟著嘴,小聲道:“陛下您開什麽玩笑呢。”
“我並未跟你開玩笑,皇宮是我的家,那不就是你的家?還是說——”趙酀將余心樂的臉掰過來,面對自己,一字一句,“你已經忘記七夕那日我們說的話?”
余心樂又沒收住怒火,急道:“那時候誰知道你是狗——”
余心樂及時閉嘴,臉上怨氣更重,他移開視線,聲音更小:“陛下就當沒聽過那些話……您當那些沒發生過好了。”
“什麽話當做沒聽過?我已備好聘禮,準備娶你的話?還是你說,我是娘子,你才是夫君的話?還是——”
余心樂大聲打斷:“你閉嘴!你——”
余心樂噘著嘴,看向車頂,煩躁道:“反正我什麽也不記得了,我不要去宮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說完,余心樂就閉上眼睛,再也不搭理。
趙酀看他半晌,歎氣,問他:“你就打算這樣逃避過去,什麽也不問?我的解釋也不需要?”
余心樂心中怒罵:解釋個鬼!解釋太多有什麽用?!你還不是狗皇帝!將來還不是要娶女人!
余心樂眼睛閉得更緊。
趙酀低頭想要吻他的眼睛,親吻剛剛碰觸鴉羽般的羽毛,余心樂立即側臉避開,並嚷嚷:“啊……我好暈……我真的好暈啊……”
說完,“啪嘰”一聲,腦袋一歪,他又“暈”過去了。
趙酀簡直是哭笑不得。
余心樂裝暈,也確實虛弱,怒氣過去,紅暈褪去,小臉更白,趙酀也舍不得折騰他,便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他睡覺。
馬車雖是行駛在山間,趕車的侍衛好技術,馬車又無比舒適,底盤很穩,如履平地,馬車內很安靜,余心樂能聽到車軲轆聲,還有林間的鳥鳴聲,又有趙酀一直拍著他,余心樂還真的睡了過去。
一睡便是近一個時辰,車外的吵嚷聲將他叫醒。
余心樂迷迷糊糊醒來,尚未反應過來,問了句:“到哪兒了?”
“剛過城門。”
“哦。”余心樂應完,肚子“咕嚕”響。
趙酀的手愛憐地摸過去,心疼道:“方才就一直響,是不是餓壞了,不敢給你亂吃東西,回到宮裡叫禦醫看過,再進食,再忍一忍,好不好?”
聲音好輕好暖。
余心樂依舊沒回神,癟著嘴道:“我現在就要吃,我真的好餓……”
這是在給他撒嬌。
趙酀愛得不行,低頭貼貼余心樂的臉,繼續哄道:“很快,很快就能吃。”
余心樂抽抽鼻子,有點不高興呢,還要再說話。
外頭的侍衛低聲稟報:“陛下,鄧大人在外頭。”
余心樂眨眨眼,耳朵豎起來,立馬清醒,伸手就將趙酀的臉推開,嘟囔著轉過臉,繼續盯緊車角落。
趙酀有些惱,卻也知道鄧容找自己絕非小事。
他道:“叫鄧容跟在車後,回宮再說。”
“是!”
余心樂聽到車外有人輕聲說話,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趙酀,說道:“陛下,您這樣忙碌,蜀地的事情也尚未處理好,我實在不敢進宮去打擾您。您不如先讓我回家,過幾日,您閑下來,隨時召我進宮!”
趙酀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說道:“陪你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到宮裡,你自己玩兒,有很多人陪你,從前不也這樣?不必擔心。”
不必擔心個鬼啊!!
但余心樂學聰明了,他還露出一點笑容,正色道:“被大臣們看到多不好啊,陛下,如今是關鍵時期,我不想打擾您!”
趙酀看他片刻,點頭:“倒也有點道理。”
余心樂眼睛亮起,立即道:“前頭朱雀大街拐彎進去,就是先前咱們初次見面的地方,您在那裡放下我!很近的,不耽誤您回宮!下回您閑了,叫人去那裡叫我便是!”
“你不回家?”
“我這副樣子,回家要嚇到我爹娘,我在外頭先住幾天。”
說罷,余心樂便緊張地盯著趙酀,手心都已出汗。
好在,趙酀與他對視片刻,終是點頭:“倒也可以。”
余心樂吐出口氣,笑顏如花:“多謝陛下!!!”
趙酀苦笑,難得有張笑臉,還是因為這樣的事。
趙酀說到做到,到了前頭朱雀大街,果然叫人拐進去,將余心樂送到那處宅院門口,小心地將余心樂抱下車,見余心樂確實能自己走路,叮囑再叮囑,才轉身上車,又叫人去將西園、劉小武等人叫來陪余心樂,甚至沒有多作停留,很快便離開。
余心樂樂壞了,高興地直朝逐漸遠去的馬車揮手。
趙酀從馬車中探出腦袋,回頭看他,笑著也朝他揮揮手。
余心樂卻是怔住,總算是領略到何為“回眸一笑百媚生”。
趙酀已經迤迤然地收回身體,回到馬車裡,剛坐穩,他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他吩咐道:“給朕盯緊這處,每一刻鍾都需向朕報一次他的行蹤。”
親衛連忙點頭:“陛下請放心!如今余少爺與您認識的事情已經曝光,屬下定會派更多人保護余少爺!今日之事絕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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