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哥?叫得這麽親熱?”
身後的人也終於開口, 說得還是這樣的話。
好聞的氣息直接鋪在他的後脖頸,余心樂本來就沒勁, 身子霎時便有些軟,余心樂恨得直咬牙, 自己怎麽就這樣沒出息啊?!
再聽到這樣的話, 他頓時氣道:“跟你認識的,都不是什麽好人!我就說!怎麽就剛好少一個儐相!怎麽就非要我來!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都不是好東西!”
身後的人低聲笑, 余心樂更生氣:“你還笑!騙人你還有理!騙人你還得意?!放開我!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人了!”
“傻囡囡, 這麽好的大喜日子, 人人都在前院熱鬧, 誰會在意這個偏僻院落?”
月色如水, 晚風沙沙, 他低啞的聲音貼在耳垂,又叫他“囡囡”, 竟是如此撩人。
余心樂臉已經發燙, 他覺得很丟人, 更是本能想跑, 哪怕已經沒勁, 他依舊努力反抗。
趙酀卻還能將他抱得更緊, 彎腰將臉埋在他脖頸裡,低聲道:“十七天。”
“什麽……”余心樂下意識地問。
“你已躲我十七天,我們也已十七天沒見。”
“……”
余心樂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麽,他的反抗也不由停止,趙酀同樣不語,周遭瞬時變得極為靜謐,他只能聽到兩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趙酀也始終緊緊抱著他,余心樂腦袋低垂,看著青石板地面上連成一體的影子。
余心樂知道自己應該繼續掙扎,迅速離開這裡,卻又突然不忍打破這令人莫名歡喜的靜謐。
和著低吟一樣的風聲,趙酀再開口:“這些天,可曾想過我?”
“……”余心樂垂下腦袋,不說話。
“恐怕沒少罵我吧。”
余心樂撇嘴。
趙酀又道:“我很想你。”
余心樂還是不說話,趙酀卻非問他:“你呢,想我不曾。”
余心樂依然沉默。
“告訴我,回答我。”趙酀非要他回答。
余心樂心煩地撇開腦袋,隻覺得腦袋更是亂糟糟的。
怎麽可能不想呀。
甚至說,這些天,幾乎每時每刻,他都在想這個人,想他們之間的關系,想相處的點點滴滴,也會思考將來會有哪些可能,又該何去何從。
“對不起,那日是我去晚了,叫你被人欺負。”趙酀聲音很自責。
余心樂再心煩,也要實話實說:“他們才沒有欺負到我,而且他們已經坐牢了,惡有惡報。”說完,他咬了咬嘴唇,問,“那事兒,也是你乾的吧。哪有那麽巧,剛好就在生辰禮上,他們倆在家裡被發現,那兩人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
“那是罪有應得。”
余心樂撇嘴,再度掙扎:“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我不放。”趙酀卻突然開始耍賴,聲音莫名有點任性,很陌生,卻又很討厭的有點可愛。
余心樂無法不為這樣的趙酀心動,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愈是這般,他愈要掙扎:“你放開我呀!”
“我若放開你,你豈非又要躲著我?”
“……”余心樂也無話可說,他不喜歡騙人,他確實會繼續躲。
“為何躲我。”趙酀問。
余心樂回答不出來,卻又覺得被這樣逼問有點煩,此事又不能怪他,他“哼”了聲,再動了動:“你放開我呀……”
雖然還是掙扎,聲音與動作明顯是弱了許多。
趙酀不僅不放,反倒直接抱起余心樂,余心樂雙腳離地,大驚:“幹什麽呀!”
趙酀抱著余心樂往秋香院的後門而去。
秋香院並不大,畢竟這座宅子的大小也有限,余心樂再次奮力掙扎,沒等他掙扎多久,趙酀已經抱著他徑自走出秋香院的後門,又很快直接從西北的角門離開石府。
余心樂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又急又氣:“我爹娘還在呢!你到底要幹什麽呀!我要生氣了!”
趙酀輕歎口氣,低聲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看風景。”
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可憐,余心樂暗罵自己真的好沒出息,可是心確實又開始軟了,他道:“那你好好說不就行了嘛!”
“我說了,你會願意跟我去?”
“……”確實不會跟著去。
“你放心,喜酒散場前,我會送你回來,必不會叫你爹娘擔心。”
“那你先放開我。”
“你保證不會跑,我便放了你。”
余心樂沒好氣:“人都出來了,我不會再回去的!”
趙酀這才放開他,余心樂剛要喘口氣,手卻又被趙酀緊緊捉住,余心樂嚇道:“幹什麽!”
趙酀將他的手握緊,舉起放到胸前,看著他,竟然還有點委屈:“我怕你跑。”
“……”余心樂光是抬頭看一眼他的臉,就又差點要受蠱惑。
他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趙酀輕聲笑。
余心樂臉通紅,心中氣得罵道:笑笑笑!就知道捉弄我!
趙酀緊緊拉住余心樂的手,已經大步往外走去,余心樂慢吞吞地跟在身後,幾乎沒怎麽使力氣,都是趙酀在拽著他走。
趙酀帶著他在陌生的胡同中穿梭。
余心樂完全不認路,總覺得自己在走迷宮,不覺抬頭去看趙酀的後背,好像每次見到他,他都是穿的墨綠色,今日倒是一身玄衣,用金線繡了不少的暗紋,月光下隱隱發光,好似神明,已經吸引去余心樂全部的心神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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