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嗚嗚……”
“你是孩子,你爹爹亦是!不許蠻不講理!沒有人慣著你!”
“哇嗚嗚嗚嗚嗚……”
小崽子嚎得更大聲,還使勁兒地蹬著嫩藕一樣的小腿,直往趙酀身上踢,旁邊的嬤嬤賠笑:“小殿下這腿腳真有勁兒,呵呵……”
余心樂差點沒笑死。
趙酀見余心樂笑得攤在床上,又直揉肚子喊疼,亦是很無奈。
余心樂拍拍身邊:“讓福寶過來睡吧,他睡著了一點兒也不鬧,沒事兒的。”
趙酀甚是鐵面無私:“絕不能嬌慣他。”
余心樂也沒辦法,趙酀是嚴父,尤其福寶身上還有這麽重的擔子,其實趙酀也很緊張,都是第一次做父親,他害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與嬌慣,反倒害了福寶,他是皇帝,最知道兒子長大後同樣要面對的是什麽。
既然趙酀是嚴父,余心樂就決定做慈父,而且以他這個性子,也只能做慈父吧……
最後也是趙酀想出的法子,他拿件余心樂的中衣蓋在福寶身上,這次福寶聞到熟悉的爹爹的味道,安穩地睡著。
不過趙酀也聽勸,聽過余心樂的話,也覺得沒必要對一個月的小崽子這麽嚴厲。
於是福寶終於爭取到夜裡跟兩位爹爹一起睡的權利!
只是兩位爹爹睡大床,他睡旁邊的小床。
剛出生的孩子,似乎每天看,都會有新變化。
余心樂這些日子已經是完全兩耳不聞窗外事,眼裡只有小福寶,每天抱著孩子,隻恨抱不夠,希望他能快些長大,又害怕他長太快。
一百天那天,錢宸進宮來探望余心樂。
完全忘記今夕是何夕的余心樂,之所以還記得這是一百天,是因為每個孩子出生後的一百天都很重要,前一晚,趙酀問他要請誰來宮裡,說是要給福寶的一百天好好辦一辦。
余心樂當時迷迷糊糊的,已經快要睡著,他以為的辦一辦就是請幾個好朋友來宮裡罷了,畢竟先前洗三的時候,也只是自家人在宮裡熱鬧一下而已。
他便說要邀請錢宸來宮裡。
孩子出生至今,他還沒有與錢宸見過面呢,雖然他叫人去通知過錢宸父子平安的消息,但他知道錢宸一定很擔心自己。
三個月過去,余心樂的精氣神基本已經全都養回來。
人還是偏瘦,氣色卻很好,唇瓣、臉蛋都紅潤潤的。
他想著,反正是見錢宸,也沒必要穿得太正式,早上起床也就穿了身常服,坐在陽光裡,拿小杓喂福寶喝水。
中途趙酀回來,趙酀的腳步很輕,余心樂都沒聽著,是福寶揮著小手手:“啊、啊!”
余心樂回頭看,立即彎眼笑,他點點福寶的小肉手:“我們小福寶好聰明呀!知道是父皇回來啦!”
“啊、啊!!”福寶很得意地揮手手。
趙酀眼中也染上笑意,在余心樂身邊坐下,伸手給他:“我來喂。”
“我快喂完啦!”
“你先去換身衣服。”
“嗯?”余心樂不解,換衣服做什麽?見錢宸沒必要呀。
趙酀溫聲道:“福寶待會兒要見人,他也要換身新衣裳。”
“行吧。”
想想也是,一百天好歹也是小崽子出生後的大事,總要正式一些。
余心樂放下小碗,進去換衣裳,卻見宮女拿來件他從未穿過的大禮服,跟上回趙酀給爹娘看過的大婚禮服很像,都是明黃色,也繡著五爪龍,乍一眼看上去跟龍袍很像,仔細看去,其實還比龍袍要華麗幾分……
做工上也比龍袍還要更精致,龍袍勝在霸氣。
這件禮服就滿是華麗精致與尊貴,余心樂搖頭笑,他當然能明白趙酀的心意。
世上除了皇帝,沒人能在衣服上繡五爪金龍,趙酀是表明他們倆是平起平坐的,是為一體。
這是趙酀的心意呀。
余心樂美滋滋地立即換上,頭髮都沒束,散著長及腰際的烏發興致衝衝地跑到外間,跳到趙酀面前問:“好看嗎?!”
趙酀就怕他站不穩,嚇得立即要放下碗扶他,他已經站得穩穩當當。
小福寶仰頭看著爹爹,“啊啊啊”亂叫,手腳撲騰著要抱抱。
坐著的趙酀亦是仰頭看他,滿眼欣賞與愛意,笑道:“小福寶也知道爹爹有多好看。”
“哈哈哈哈哈!”余心樂當然不謙虛,彎腰抱起小福寶就是“啵啵”親。
趙酀始終仰頭,面帶微笑地看著陽光裡父子倆的親近,大的滿臉笑意,小的也撲騰著短短肉肉的四肢咯咯直笑。
這樣美好的畫面,他已經看了很久,卻還能看更久更久。
他無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余心樂坐在榻上,趙酀親手幫他束發,小福寶躺著,宮女姐姐幫他穿上嶄新的明黃色小袍子,再用明黃棉被將他包緊。
他覺得有點不舒服,朝著余心樂“啊啊啊”亂叫。
余心樂抱起他,哄道:“今天我們小福寶一百天了哦,要見到很多親戚,忍一忍,好不好?”
說罷,他再親親小鼻子。
小福寶妥協了,乖乖地躺在爹爹懷裡玩自己的手手。
給余心樂將發髻束好後,趙酀亦是一身朝服,與余心樂身上的顯然就是一對,他彎腰,單手將小福寶抱到懷裡,另一隻手牽著余心樂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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