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吟寒忽的記起上一次南賀槿背他的時候,他很沒出息的哭了許久,把南賀槿的肩膀都打濕了。
見聞吟寒不答,含著笑意的眉眼都微微彎了起來,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情還不錯,南賀槿問他:“在想什麽?”
聞吟寒沒有隱瞞,將腦中想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訴了他。
此事也沒過去多久,南賀槿自然記得是清清楚楚,他摸了摸自己耳側的頭髮,坦白:“那時候我確實挺生氣,但你偷偷親我,我還是知道的。”
“有嗎?”聞吟寒淡然看他,“我不記得了。”
南賀槿往前邁了一步,擋住聞吟寒的前路,然後半蹲下,一如那次,回頭看他:“上來吧。”
這隻鬼這麽主動,聞吟寒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是此時還當著趙洺兆和蓮遲秋的面,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南賀槿將他的猶豫盡收眼底,寬慰道:“沒事。”
也是,這樣在意別人的眼光,那就不是他聞吟寒了。
趙洺兆張大了嘴巴,扯了扯蓮遲秋的衣袖:“你看他們兩個,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即便是知道這兩人秀起恩愛來本就沒臉沒皮,但這件事對趙洺兆的傷害還是有些大,特別是在他走了這麽久的路,腿腳發酸發脹之後。
蓮遲秋只是拿余光掃了一下,便又將視線落回了趙洺兆那張氣鼓鼓的臉上。
“嗯。”
趙洺兆親眼看到聞吟寒他們,是坐著那隻叫土豆的靈貓來找他的,但現在聞吟寒像個無度寵溺孩子的老父親,肯定舍不得讓他坐一坐。
於是趙洺兆只能把主意打到蓮遲秋的身上:“遲秋,你那麽厲害,平時出門都沒有坐騎代步嗎?”
“有,”蓮遲秋斂眸,“你想乘何物?”
這還可以選嗎?趙洺兆聽著,他心中有關蓮遲秋的形象,忽然成了那些每天出門都換車的鑽石王老五,忽地被自己這荒誕的想法逗笑,趙洺兆露出乾淨晃眼的一口大白牙。
“有龍嗎?”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這世間的龍是何等尊貴與少見,大多隱藏在三界的隱秘位置,安居一隅,與世無爭。就算蓮遲秋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讓一條龍屈尊做他的坐騎吧。
腦中剛閃過這道念頭,趙洺兆就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因忽然掀起的颶風驅散忽魂霧,而散開的一大片區域,在區域正中,是一條氣宇軒昂、姿態傲然,足有十多丈長的青色巨龍。
南賀槿極為不爽地躲開這條青龍噴薄而出的龍息,和聞吟寒說道:“原來是一條長蟲。”
聞吟寒雙手抵在他頭部的兩側,強製給他掰正,然後壓低了聲音。
“別這樣說,有點不禮貌,他好歹是虛無界的老大,萬一不小心惹怒他,為難我們怎麽辦?強龍不壓地頭蛇,懂嗎?”
作為一隻存活數千年的青龍,且不論修為如何,就說蓮遲秋這聽力自然是不會差的,這兩人明裡暗裡給他安上“長蟲、蛇”一類的稱呼,凌厲的豎瞳中倒影著他們的身形,眼波流轉。
“遲秋?”趙洺兆小心翼翼地靠近這條龍,鋒利無比的鱗片都快有他腦袋那麽大了,他遏製住自己想摸一摸的衝動,努力昂起頭,想對上青龍的眼睛,“你是遲秋嗎?”
“嗯。”
雄厚的聲音雖然聽起來確實難以辨明,但趙洺兆還是聽明白了,他興奮地跳起來,把自己掛在青龍身子上,吱哇兒亂叫:“好酷!遲秋你好酷啊!”
聞吟寒附在南賀槿耳邊:“我覺得這個蓮遲秋不知道‘酷’字是什麽意思。”
“他,幾千年的老古董了,肯定聽不懂。”
這兩人也不管蓮遲秋和趙洺兆,自顧自說著話走遠了。
趙洺兆用自己側臉輕輕蹭了蹭青龍的鱗片,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直觀感受到蓮遲秋的溫度,涼涼的,卻不冷人,很舒服。
蓮遲秋垂下龍首:“上來吧。”
“哇——”
視野猛地拉高,趙洺兆忍不住驚呼出聲,敞亮的聲音回蕩在虛無界的上空。
忽魂霧知道這是虛無界的主人,不敢湊近打擾他們的閑情雅致,瑟瑟縮縮擠在一起,完全沒了平時欺負紅色燈籠時的囂張氣焰。
蓮遲秋帶著趙洺兆飛到了聞吟寒他們前面,聞吟寒沒有去看,只是憑借半空中傳來的嘹亮龍吟聲來判斷,畢竟仰著脖子太累了。
他看著南賀槿的耳垂,鬼使神差般上手捏了捏。
南賀槿沒有回頭,似乎是笑了一聲,問他:“好摸嗎?”
聞吟寒鎮定自如地收回手:“不錯。”
“就那再摸一下。”
聞吟寒:“不。”
趙洺兆和蓮遲秋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到了太初路的入口,雙腳踏在實地之後,趙洺兆的興奮還未褪去,他抓著蓮遲秋的胳膊,上躥下跳。
蓮遲秋已經換回人形,又開始給趙洺兆整理長發。
將長發束好之後,蓮遲秋神色溫和地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點:“莫要太過歡脫。”
“沒事沒事,”趙洺兆撩開垂下的碎發,露出白皙的額頭,“反正你都會給我扎頭髮,扎得不錯,等我有錢了,一定給你發工資。”
蓮遲秋太久沒有出過虛無界,不知外邊現在是何光景,連趙洺兆口中許多言辭也不甚了解,不過既然趙洺兆這樣說了,他也就順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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