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賀槿拒絕與否,他話已至此,便回了房間。
“想通了,就替我把門關上吧。”
這是聞吟寒第一次當著南賀槿的面,沒有把次臥的門關上。
南賀槿現在的心情,可謂是坐上那跌宕起伏的過山車,眾多滋味交雜在一起,酸澀又甜蜜,苦澀而忍不住沉迷。
惡鬼的本性,隨意隨心,這一切,不都是他自願的嗎?
與其說聞吟寒是帶刺的玫瑰,他更像是魅惑人心的蠱,玫瑰短時枯萎,而蠱則相隨一生。
南賀槿越過那道看不見的邊界,正式踏入屬於聞吟寒的領地。
第32章
聞吟寒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還有什麽事?”
南賀槿晃了晃手中的書:“我還沒給你念睡前故事。”
“這樣,”聞吟寒笑了笑,動作利落地躺進被窩,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用眼神示意南賀槿可以坐在他的床邊,“那就從五十九頁開始吧。”
不得不說,南賀槿的嗓音的確適合從事這項工作,一字一句,平靜而溫暖,還帶著絲絲笑意在其中。
原本被劇情吸引的聞吟寒,現在已經完全忽略了書中的內容,他聽著這道代表著熟悉和安全的聲音,沉入夢鄉。
聞吟寒的呼吸均勻綿長,南賀槿輕輕地合上書,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晚安,好夢。”
將書放在床頭,燈自動熄滅,南賀槿帶上次臥的門,下一秒,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他是什麽時候能脫離聞吟寒,獨立離開那棟屋子的?南賀槿記不清了,可能是一開始就行,也可能是在聞吟寒拋下他之後,心中的不甘與怨念聚集,成為滋養他的力量。
而此時,他要去做完白天遺留下的事情。
盛家,此刻還是燈火通明,沒有人睡下,盛宴廈和盛宴澤兩兄弟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而他們的中間,則是盛家的現任家主盛興邦。
盛興邦捶了捶自己有些疼的雙腿,看著寒蟬若禁的兩個孩子,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們兩個,都多大的人了?還能乾出這檔子事,也不覺得丟人!”
他指著盛宴澤:“你是老大,也不知道看著點自己弟弟,居然放任他去什麽明道觀當弟子,簡直胡鬧!”
可能是氣上心頭,盛興邦一口氣沒緩上來,嗆得直咳嗽,一旁的盛宴澤見狀,急忙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爸,你先消消氣,別把身體氣壞了。”
盛宴廈也在附和:“是啊,爸,你先喝口水,緩一緩再說也不遲。”
一杯熱水下肚,盛興邦沒好氣地瞪著這兩個不知道聽話是什麽東西的逆子。
“盛宴廈!”
被點名,盛宴廈下意識挺直腰背。
“明天就給我從那什麽明道觀搬回來,胡鬧也有個限度,別讓別人看我們盛家笑話。”
盛宴廈雖然確實不想再惹他爸生氣,但在明道觀這一點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退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盛宴澤,希望他這位哥哥能給點力。
成功接收到眼神訊息的盛宴澤,悄摸著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他替盛興邦拍拍背:“爸,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你說宴廈這小子,從小就體弱多病,這麽多年也沒個正經的朋友,可憐巴巴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興趣之所,你卻想一竿子打死,哪有這種說法,你說是吧?”
盛興邦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就是不喜歡那個明道觀,於是歎息道:“這明道觀……唉,你說你就算是去清泉寺,我也不會多說什麽,偏偏是明道觀!”
“明道觀怎麽了?”盛宴廈還真不了解,他父親為什麽會這麽針對明道觀,他以前也沒替你說話盛家與明道觀有過什麽過節啊?況且,如果真的有嫌隙,這明道觀怎麽會接納他?
盛興邦重重地哼了一聲。
樓上傳來一道調笑的女聲:“你們父親啊,當初在明道觀吃了大虧,到現在也不待見那裡面的人。”
盛宴澤和盛宴廈齊齊抬頭,叫道:“媽。”
薑雲笑著應聲,然後踩著拖鞋下到一樓,盛興邦急忙趕去扶住她,嗔怪道:“你下來幹什麽?這冷風吹著,對你身體不好。”
“樓上就我一個人,太無聊了。”薑雲安撫著他,然後看向兩個同樣滿臉關切的兒子,“你們兩個,別老是氣你爸,他一個人得管兩個大胖小子,辛苦得很。”
什麽叫大胖小子,盛宴澤嘀嘀咕咕:“媽,我都快三十了,怎麽還是大胖小子啊。”
薑雲把側臉的發絲攏至耳後,露出一張面色蒼白的臉,她已經病了許久,這麽多年,大半時間都在床上躺著,不見陽光,皮膚就是病態的冷白。
她捂著嘴咳嗽兩聲,盛興邦立馬緊張起來:“我扶你去樓上歇著吧。”
薑雲本就是聽到樓下吵吵嚷嚷,想著下來勸勸架,現在看來,這三人應該是吵不起來了,於是笑著點了點頭:“讓宴廈跟我上去吧,你和宴澤不是還有話要談嗎,別因為我給耽擱了。”
盛興邦確實還要和盛宴澤說說自家產業的事,他不放心地再三囑咐盛宴廈:“好好照顧你媽,該吃的藥,一個都不能忘,知道嗎?”
“是是,”盛宴廈頗為無奈地點頭,“我一定不會忘。”
惹得盛興邦又瞪了他一眼。
“媽,我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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