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聞吟寒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我養的小鬼,剛才是來救我們的,盛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事可不能外傳。”
盛宴澤下意識應道:“當然。”
隨即,反應過來聞吟寒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僵著脖子,試探性地問聞吟寒:“聞大師,您沒在說玩笑話吧?”
“怎麽會?”
聞吟寒看向盛宴澤,眼底溢出譏諷:“我怎麽會開這種玩笑呢,況且,這算得上玩笑話嗎?你聽了,會覺得好笑?”
當然不,誰他媽聽到有人在養鬼會覺得好笑,盛宴澤開始後悔今天選擇跟著聞吟寒了。
他就應該乖乖待在家裡,好好享受他房間內柔軟的大床,寬敞舒適的浴缸,時不時飲上一口珍藏的紅酒,暢想人生,而不是在這裡受盡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南賀槿向來不和除聞吟寒以外的人交流,雖然這盛宴澤確實挺會說話,但他看得出來,其實聞吟寒並不怎麽喜歡這個人,所以現在他也只會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對方。
隱去身形,南賀槿附在聞吟寒耳邊:“你之前讓我找那隻小鬼,我找到了,就在盛家。而且這盛宴澤身上,也有那隻鬼的氣味,只是很淡。”
怪不得自己一點都沒聞到,聞吟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電梯回到十七層,他們剛走出去不久,聞吟寒的電話就響起了起來。
“唯德真人……”
聞吟寒一邊回著話,一邊被南賀槿帶著,朝走廊盡頭走去。盛宴澤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在原地打了幾個轉之後,才咬咬牙,一臉壯烈赴死的堅定之色,噔噔噔跑著跟了上去。
“聞吟寒,我馬上就到,我徒弟怎麽樣,沒有受傷吧?胡定滄那小子呢,死了沒有?”
一個是有沒有受傷,一個直接問死了沒有,唯德真人態度的差異,聞吟寒切實地感受到了。
瞪了一眼把自己耳朵也貼在他手臂上的南賀槿,聞吟寒回答道:“他們都沒事,只是被小封魂陣困住了。”
打開房間的門,見趙洺兆和胡定滄兩人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聞吟寒繼續說:“不過等會兒,你可能得給他們做做心理疏導。”
黯淡無光的眼睛轉向聞吟寒,趙洺兆有氣無力地說:“你來了……”
他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我們破不了小封魂陣,被困在這十七層,你也是吧?別忙活了,來歇著,等我師父來救人吧。”
這些話被電話那頭的唯德真人聽了去,他真是氣不打一出來,讓聞吟寒把免提打開,聲音放到最大,他有話要說。
聞吟寒推開南賀槿的腦袋,然後照做。
“趙洺兆你小子能耐了啊!敢背著你師父搞小動作!為師為了你的安危不遠從布道的地方趕回來救你,你倒是好,躺平了等死是吧!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從唯德真人前言不搭後語的罵聲中,聞吟寒聽出了他此刻的氣憤與無奈,然而這些話落到主人公趙洺兆耳朵裡,就像一道驚雷乍起,炸得他外焦裡嫩,懵懵地坐起來,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
“師父……”
“別叫我師父!”唯德真人大吼大叫,“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丟人!如果不是聞吟寒來救你們,你們早就被那女鬼給吃了!還好意思叫我師父?”
趙洺兆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師父,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啊,就是一個小封魂陣而已,困得住人,殺不了人啊。”
唯德真人啪得掛了電話,覺得有些事,還是見了面才好辦。
第28章
知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安全之後,唯德真人讓司機不用再開那麽快,路過超市的時候,甚至讓他停了一腳,說是要去買一樣東西,司機是個好說話的司機,耐心等待著,直到唯德真人提了個掃把出來。
司機打趣道:“唯德,這是準備動上手了?”
唯德真人笑笑:“現在的小家夥們越來越叛逆了,不知道痛是什麽滋味,小小懲戒一下,以儆效尤。”
顯然兩人是認識,唯德真人把掃把放在腳下,然後吊兒郎當地翹起了二郎腿,臉上也沒個正經樣,比起趙洺兆,他更像個不學無術的二混混。
司機看不下去:“我說,大名鼎鼎的唯德真人,你現在這副模樣,跟真人兩個字扯的上什麽關系?”
唯德真人卻不在乎。
“當師父太久,我都快忘了我以前是啥樣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一回老朋友,還不許我放肆放肆了?”
司機嗤笑一聲,然後想到唯德真人那位同樣不靠譜的師父玄誠道人,就順便提了一嘴:“唯德,你師父最近怎麽樣了?”
“不知道,”唯德真人抖著腿,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道景觀,“我給他卜了幾次卦,結果要麽是看都看不懂,要麽直接沒有卦象,我懷疑啊,他老人家已經羽化了吧。”
見他滿不在乎的模樣,司機搖了搖頭,歎息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最傷心的,還不是你?”
“我才不會為了這傷心,多俗啊,生死氣化,順應自然,等時候到了,我也就去陪他了,還有什麽值得好傷心的。”
“你倒是看得通透,”司機將他送到鼎盛酒店樓下,“我不行,人老咯,就想方設法的想多活兩年……”
不願再談這事,唯德真人揮揮手,把早就準備好的白胡子粘在下巴處,然後拿著從超市買來的掃把,挺直腰背,目光清遠,下了車,走向候在鼎盛酒店門口的孫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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