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陳偉濤其實也不明白,“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讓我找你,而且還說,如果不同意去見他,他就不會幫我,而且還會告誡清泉寺的其他大師也不準幫我。”
他滿臉苦澀,疑惑時還帶有惱怒,聞吟寒抱著手臂:“沒去過醫院?”
“……沒有。”
嘴角緊繃,聞吟寒忍了片刻,沒忍住:“有病就去醫院治,不要亂吃藥。”
神棍好歹是清泉寺的大師,最該有一顆慈悲之心,怎麽可能會放任那禍害陳偉濤的東西,既然都能讓他安心回來,說明要麽是已經解決,要麽是不過爾爾,用不著別人瞎操心。
了解來龍去脈之後,自己也就沒有繼續在這兒待下去的打算了,聞吟寒朝門口走去。
“我回去了。”
“別走啊!”陳偉濤急忙追了上去,死死抓住聞吟寒的胳膊,“就幫我這一次,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他的力氣不小,隔著厚厚的棉服,聞吟寒都能感覺到被他捏得隱隱作痛,下意識皺起眉頭想要推開這人,後者又幡然醒悟似地松開手,慘笑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最不喜歡別人碰你了。”
拉開兩人的距離,聞吟寒做出讓步:“行,那我明天陪你去清泉寺。”
突然轉變的態度,像驚喜一樣砸中陳偉濤,他眼睛猛然亮了起來,怕對方反悔,忙將見面的時間地點定了下來,像是在心中排練過無數次,一氣呵成:“明天早上九點,我在學校北門等你,一定要來!”
說是陪陳偉濤走一趟,不如說是他自己要處理一些事,比如背包裡那本陰魂不散的筆記,清泉寺這麽大的寺廟,功德箱應該不會小到哪兒去。
聞吟寒點點頭:“可以。”
將人送到寢室樓下,陳偉濤依依不舍與他告別,臨走前不放心地再三囑咐,讓他不要忘了這事,直到聞吟寒眉間的不耐煩宛如實質,才瑟縮著閉上嘴回了寢室。
重新戴上口罩,聞吟寒路過上次那個垃圾桶時,再次把南賀槿的筆記本扔了進去,雖是無用功,但他確實不怎麽想再看到這東西。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老板?”
“聞吟寒啊,今天可能得要你早一點來這邊了,出了點狀況。”
成曳沒有細說,只是那略顯凝重的口吻,讓聞吟寒聽出了幾分急迫,他應答下來:“好的,我現在就出發。”
那邊有人在叫成曳的名字,他不得不壓低聲音和聞吟寒說話:“我先掛了。”
聞吟寒沒想到煙海殯儀館也會有這麽熱鬧的一天,裡裡外外堵了不少車,警車堆裡擠著一輛可憐的私家車,陣仗大得有些嚇人,好在這邊比較偏僻,沒有引來看熱鬧的人圍觀。
拉上鐵門,隱隱約約的吵鬧聲清晰了許多,大堂的玻璃門外,立著一個正在吞雲吐霧的人,有點眼熟,走近了,聞吟寒才看清楚,這人就是昨天夜裡在發廊門口接應他們的男人。
男人看到聞吟寒,眼露嫌惡,扭過頭去不願和他對視。
聞吟寒收回自己的視線,推門進入大堂。
成曳被一群警察圍在中央,焦頭爛額地回答著對方的詢問,其他不少同樣穿著警服的人員神色匆匆,在大堂和停屍房之間來回忙碌,還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聞吟寒就被成曳叫了過去。
“這是我們殯儀館唯一的員工,聞吟寒,昨晚是他和我一起把屍體鎖進停屍櫃,然後我們就回家休息去了。”
停下手中的筆,負責記錄的警察抬起頭,看向聞吟寒,“你們兩個分開做筆錄。”
成曳主動提出自己可以去外面,於是聞吟寒被留在了大堂內,坐在成曳剛才的位置上,而他面前,正是那位做出讓兩人分開決定的警察。
如實報告過昨晚離開殯儀館之後的行跡,聞吟寒問發生了什麽。
“丟了一具屍體,就是你們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那具,今天他的家屬來簽火化通知書才發現。”
最後還是成曳報的警,殯儀館當然有監控,但監控裡偷屍體的人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沒有留下指紋,甚至連身高體重都有可能是故意裝扮出來干擾他人的視線,所以從早上到現在,警方的進展並不順利。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被當做第一嫌疑人也是正常的事,聞吟寒很配合,事無巨細將可以佐證自己沒有犯罪時間的證據都說了出來,銀星花園的監控、課堂上老師的點名、以及他曾經的室友,而對此事無影響的,他將關於陳偉濤撞鬼的事隱瞞了下來。
外面,關於成曳的詢問也告一段落。
“我們會盡快查實,感謝你的配合。”
成曳頂著一副再糟心不過的表情,想要拍拍聞吟寒的肩以示安慰,卻在抬起手的一瞬間,後腦杓閃過一絲涼意,他順勢摸到脖子,扭了扭:“偷屍體,真是乾得出來。”
兩人被安排在大堂中央靜候,沒事可做,只能眼巴巴看著警察們忙前忙後,無聊玩了會兒手機,聞吟寒突然想到一件事,翻著背包,果不其然,又從裡面找出了那本筆記。
嶄新如初。
聞吟寒面無表情地把它放了回去。
取好證、封鎖好現場,已經是晚上八點,今天的班是上不成了,被排除嫌疑的兩人早早離開了殯儀館,成曳說今天的事有他一部分原因,所以想要請聞吟寒吃頓飯,以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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