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到趙洺兆都覺得恍惚,是不是見鬼了。
可惜他都聽不懂他們倆在說什麽。
余光看到昏昏欲睡的趙洺兆,正在和唯德真人說話的蓮遲秋忽地噤聲,一攬手,就將趙洺兆收到了自己的袖裡乾坤中,唯德真人有些不滿:“你這樣我徒弟多難受啊,而且看你這裡破破爛爛的,怎麽能待四年?真是委屈他咯。”
蓮遲秋哼了一聲,“別轉移話題,你說的法子是什麽?”
“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唯德真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明知他的心結不在此,為什麽一定要把人困在這兒?”
這話算是說到了蓮遲秋心頭,他的確知道,對於現在的趙洺兆來說,回到原來的生活環境是最好的。但經過計遠行這麽一鬧,有些人已經盯上了自己,如果他長時間離開虛無界,肯定會引發不少事端,甚至還會連累依附虛無界生存的精怪。
再者,放任趙洺兆離開自己,蓮遲秋也不放心。
“擔心什麽?”
唯德真人摸著胡子,暗諷蓮遲秋想太多,“趙洺兆現在還是人,就歸人界管,什麽神仙妖魔,在人間行走都得小心謹慎的東西,怎麽會冒著天罰的風險對他出手?再說了,我還沒死,我師父也沒死,有什麽好擔心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蓮遲秋不想聽,他沉下臉:“如果你的法子就是帶他回去,那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就知道威脅人,唯德真人搖搖頭,“當然不只是……他現在的症結,除了回去,就還只剩一種可能,那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
“你的意思的原因在我?”蓮遲秋皺眉。
“可能,”唯德真人沒有打包票,“你回想一下,在他有記憶之前之後,你乾過什麽蠢事。”
蓮遲秋第一反應是否認,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確實做過那麽一些不太道德的事,到這個不太道德只是針對於他們兩個之間,阿洺會如此介意?或者說乾脆逃避?
見蓮遲秋陷入沉思,唯德真人算是明白了,“敢情就是你小子乾蠢事,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第213章 番外(2.2)
蓮遲秋乾過的蠢事不少,他雖生為青龍,卻偏有個吊兒郎當的性子,當初在神魔亂戰中,他一開始秉持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任由外界打得如何天翻地覆,關起門來,就只有他和朱雀安逸樂哉。
朱雀是個冷性子,不愛說話,也不愛動彈,在化作人形的第二日就學會了如何用人形去逃避找上門來的不速之客。
同樣被封有戰神稱號,卻少有人知道朱雀真實的模樣,那張清冷的臉刻不進誰的記憶,總是看了轉頭就忘了個一乾二淨,有人找他決鬥,他便說:朱雀不在,他只是朱雀家中一只看大門的普通鳥兒。
朱雀說謊面不改色的本事蓮遲秋是見識過的,如果不是和他相處這麽長時間,朱雀懶得再騙他,本性暴露之後,蓮遲秋可能都還被蒙在鼓裡。
蓮遲秋覺得,既然他本體是青龍,那自然要穿青色衣裳,以表示自己的身份。朱雀卻不以為然,而且明確表示了自己不同意他的緣由:“赤紅太俗,我不喜。”
所以朱雀時常以玄色衣袍示人。
不過在偶爾的時候,他也會誇讚蓮遲秋的青衣好看,耿直的蓮遲秋差點當場就給脫下來讓朱雀試試。
被朱雀婉拒。
後來這便成了蓮遲秋的一個執念,想著法兒地讓朱雀穿上他的青色衣裳,朱雀問為什麽,蓮遲秋說,他穿應該會很好看。
在那個紛爭不斷的時期,還講究什麽好看不好看?朱雀沒等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就又一次拒絕了他。
後來,蓮遲秋在外閑逛的時候隨手救了一隻成了精的老鼠,沒想到老鼠居然賴上了自己,說什麽都不肯走,一定要報答蓮遲秋的救命之恩。
與朱雀不同,蓮遲秋在世行走的時候,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身份,他知道這老鼠跟著自己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安身之所,有青龍和朱雀做靠山,沒人再敢對他動手,但蓮遲秋不樂意。
他與朱雀那小小的一畝三分地怎麽容得下外人?
但蓮遲秋後來發現,這個想法有些過於天真,因為他沒想到,對外界從不關注的朱雀,居然會容納弱小的人族,成為他們的保護神,甚至願意為他們上戰場。
他無法理解,怒氣衝衝找到朱雀,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彼時的朱雀慢悠悠喝著茶,身上還沾染著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偶爾疏通疏通筋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什麽狗屁好事!”蓮遲秋暴躁如雷,“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下場,外界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就想看看你到底會為這些人做到什麽地步,這就是你的軟肋!你的死穴懂嗎!”
戰神之所謂戰神,本就是心無牽掛,無所畏懼。
如今朱雀的做法早就和他們當初的約定背道而馳,這怎麽能讓蓮遲秋不生氣。
朱雀沏了杯冷茶給他,“稍安勿躁,人族而已,憑你我,難不成還保不下他們?”
一杯冷茶潤過喉嚨,也無形中壓下了蓮遲秋的怒火,他坐在朱雀面前,神色不虞:“我不喜你做事不與我商榷,別再有下次。”
朱雀淺淺勾起唇角:“好。”
……
“好個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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