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走吧。”
這道來自聞吟寒的聲音,仿佛直接響在周與至心底,雖然內心激動得很,但面上還是得穩得起,所以他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只是十分淡然地點點頭。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想明白,這人明明篤信他是個騙子,卻還是選擇了放他走,這是想幹什麽?
不僅他搞不明白,連貼在門板上的小鬼也沒搞明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人離開屋子之後,急匆匆逃進了電梯。
他從門板上跳下來,跑到聞吟寒旁邊:“你就這麽給他放走了?”
“不然?”聞吟寒反問,“你還想幹什麽?”
小鬼表示震驚與不理解:“難道正常來說,不應該報警嗎?”
聞吟寒失笑。
“沒想到你做了這麽久的鬼,還記得什麽叫遵紀守法。”
南賀槿把土豆隨手一扔,然後把聞吟寒摟進了懷中:“那我給他弄點晦氣,讓他倒霉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聞吟寒忽然想到之前同時進醫院的盛家三父子,“盛家倒霉也跟你有關系吧?”
南賀槿看起來還有點驕傲:“對啊,我厲害吧,他們還不知道是我下的黑手。”
一副想要求表揚的模樣,於是聞吟寒上手揉了揉他的頭:“乾得不錯。”
南賀槿想,他應該是明白聞吟寒的意思了,所以他稍微給剛才的周與至下了一點猛料,最起碼會讓他倒霉上很長一段時間。
把這找上門的霉神送走之後,南賀槿終於想起自己廚房還有菜在鍋裡,他攬住聞吟寒的腰撒嬌:“都怪剛才那個人,把我氣得都忘了這件事了。”
“那你還不趕緊去搶救?”聞吟寒總是在不該嚴厲的時候格外嚴格,“不要浪費食物。”
南賀槿委屈死了:“好吧。”
一頓飯從開始到結束,都處於雞飛狗跳的狀態,因為在飯桌上,土豆和小鬼又乾起來了。那道在鍋裡放涼再炒熱的菜,南賀槿是不敢給聞吟寒吃的,所以只能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土豆和小鬼。
小鬼仗著自己現在是這個家裡第三厲害的鬼,就想著開始壓榨土豆這個弱雞。
土豆自然不能甘心於這樣的淒慘生活,於是奮起反抗。
本來由著他們打鬧的聞吟寒也說什麽,偏偏南賀槿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拱火,他橫豎看插足自己和聞吟寒二人家庭的土豆和小鬼是極為不順眼,正好可以借著這和機會,一舉將這兩個東西送出去。
於是土豆和小鬼一起端上了自己吃飯的家夥,去了大門外吃。
南賀槿也沒落得什麽好下場,被吩咐去把洗衣機的衣服拿出來晾好。
耳邊終於清靜,聞吟寒心境都平和了不少。
收到張遠那邊傳遞過來關於老師的態度之後,聞吟寒也問到了他朋友的具體情況,張遠說這件事有點複雜,等考完試見面具體說。
聞吟寒沒意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晾完衣服的南賀槿看過兩人的對話之後,不知為何,心情似乎有些好,這讓那個聞吟寒覺得意外,之前他和趙洺兆聊天的時候,可不見他是這個態度。
“因為我發現,你沒有抗拒和別人接觸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這算什麽好事?”聞吟寒不這樣覺得,“他幫了我,我還人情,僅此而已。”
南賀槿評價他:“口是心非。”
“昨天你去見了唯德真人,他說了什麽?”
對於聞吟寒這種轉移話題的伎倆,南賀槿還能說什麽呢,只能說把唯德真人說過的話原封不動重複一遍,然後再附上一句:“所以你為什麽不承認?”
“承認什麽?”聞吟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承認我真的沒有像以前那樣消極悲觀了?”
他歎了口氣:“笨啊,這只是對你。我的精力不允許我再去多關心別的人了,太累。”
南賀槿說不上自己聽到這句話到底是什麽心情,說起來他是真的想讓聞吟寒樂觀一點,去嘗試著接受更多的人,活在陽光下。
另一方面,他又暗自慶幸於這樣獨一份的偏愛,舍不得與他人分享。
做人瞻前顧後,做鬼又何嘗不是自相矛盾,乞求太多。
當前者與後者衝突時,南賀槿遵從內心,果斷選擇聞吟寒說什麽就是什麽,他一把把聞吟寒撲倒在沙發上:“那說好了,你只能對我這麽好,其他人一點好臉色都不行,不然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聞吟寒真的很想問問,他現在到底是二十二歲,還是滿二十減十八歲。
說到這個,他忽然想起一個還算比較重要的問題:“南賀槿,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七月二十四號,還早,”南賀槿捧著他的臉,滿眼期待,“你要給我送生日禮物嗎?”
“也不是不行,你想要什麽?”
反正他們現在有錢,偶爾買點貴重禮物算不上什麽大事,也能讓這隻鬼高興一點,何樂而不為?
他這樣問,南賀槿就這樣順著往下想:“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
“不對,”他忽然反應過來,“你送我禮物,為什麽要讓我去想?”
“嗯?”
聞吟寒被忽然亮起的手機吸引了注意力,回應南賀槿就難免有些敷衍,這讓小氣的鬼王氣到了,甚至開始自我懷疑剛才他為什麽會去想,讓聞吟寒去接受更多的朋友,那不得活生生把他氣得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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