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系上南賀槿會對普通人出手這件事,上一次還是趙洺兆,原因他再清楚不過,所以說這次,大概率和他脫不了乾系。
聞吟寒頓感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為什麽事事都跟他有關系,為什麽親近的人都會因為他受難受苦。
“乘客,前面就是您的目的地了。”
司機提醒聞吟寒,他付過車費,抱上土豆下了車,康盛附近不準泊車,因此司機沒有靠太近,剩下的路需要自己步行走過去。
康盛的綠化做得很好,即便現在是冬季,也能看到不少的綠植鮮花,黃色的臘梅香氣撲鼻,種在道路兩旁,聞吟寒走過去,土豆打了個噴嚏,小聲嘟囔:“太香了。”
聞吟寒用撫摸的方式安撫著它,土豆順勢蹭了蹭他的掌心,然而它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卻讓聞吟寒像是被燙到一樣忽地收回了手。
土豆不解:“主人?”
聞吟寒回神,低聲道:“沒事。”
他沒有去護士站詢問盛家的病房,而是讓土豆給他指路,這也是今天帶土豆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全然陌生的樓道中穿行,土豆時不時出聲提醒聞吟寒該往哪兒走。
十來分鍾之後,聞吟寒站在一間VIP病房外,通過探視窗看到了裡面愁眉苦眼的盛老爺子,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因為視野盲區的原因,暫時還看不清。
他敲響門。
“請進。”
聞吟寒推門進去,和盛老爺子打了個照面,盛老爺子一下就把他認了出來,當即拄著拐杖站起身:“你是那天跟著唯德真人的小子。”
“是我。”聞吟寒關上病房的門,走近盛老爺子。
盛老爺子問他:“是不是唯德真人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我今天來,和他沒有關系。”
聞吟寒看著病床上的盛宴廈,左臂的地方空空蕩蕩,看樣子是整條手臂都沒了,盛老爺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轉移,他顫顫巍巍地走到盛宴廈的旁邊,歎氣:“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得罪了什麽人,害得他丟了左手,雖然性命是保下來了,但未來可怎麽辦啊?”
聞吟寒把土豆放下去,讓其自己去一邊待著,自己則扶住盛老爺子坐回沙發上,盛老爺子也才想起來聞吟寒剛才說的話。
“你說不是唯德真人叫你來的,那?”
聞吟寒坐在他的對面:“我想問問關於這次的事。”
盛老爺子不明白:“問什麽?”
“你知不知道盛宴廈背地裡幹了些什麽?”
這樣的問題不大好聽,但盛老爺子並沒有覺得生氣,這次他的兒媳和孫子雙雙受傷進醫院,而盛家又被毀成那個樣子,別說證據,如果不是提前把他們轉移出來,怕是屍骨都留不下。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住在老宅,這邊的事很少打聽,就算真的有什麽,他們也不會告訴我一個老頭。”
聞吟寒思索了片刻,然後把昨天發生的事挑挑揀揀告訴了對方。
聽得盛老爺子瞪大了眼睛:“你說薑雲和宴廈的傷,是因為一隻鬼?然後那些天師,為了鎮壓這隻鬼,引雷劈了盛家?”
聞吟寒點頭:“是這樣。”
“不該啊,”盛老爺子的手指敲打著拐杖,“薑雲身體一直不好,醫生都說她活不了多久,所以近些年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很少出門,更別說怎麽會招惹上一隻鬼。”
“宴廈倒是有可能,他以前就老嚷嚷著要進明道觀,如願以後,更是三天兩頭往那邊跑,因此被記恨上,也情有可原。”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盛老爺子太久不和薑雲接觸,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現在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
於是聞吟寒提到了另一個人:“那你的兒子盛興邦,會不會知道更多?”
與盛老爺子不同,盛興邦長期和薑雲待在一起,相處久了,或許會注意到一些蛛絲馬跡。
盛老爺子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這件事,明明按照他的說法,那隻鬼都已經被鎮壓了,現在再去找尋所謂的真相有什麽用?
土豆跳到聞吟寒的膝蓋上,璀璨的眼定定看著對面的盛老爺子。
聞吟寒偏著頭去看窗外飄過的落葉:“其實,那隻鬼是我的愛人,他現在死了,我得知道為什麽。”
短短幾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讓盛老爺子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幾次張嘴,欲言又止,眼中的震驚與疑惑掩蓋不住。
按人情來說,失去愛人和斷臂受傷,他肯定會選擇同情前者,但現在的問題是,前者身份居然是隻鬼,人鬼殊途這樣的話他已經聽爛了,本以為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卻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會選擇背其道而行。
太多的複雜情緒,最後化作一聲長歎:“你這是何苦啊?”
“不,”聞吟寒告訴他,“失去他才是我現在最大的痛苦。”
花了好一會兒才將這條驚世駭俗的消息消化掉,盛老爺子拿出手機,給盛興邦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如果現在工作不忙的話,可以先來醫院一趟。
那頭的盛興邦以為是出了什麽問題,二話不說就應答下來,推掉手上的工作,急急忙忙朝醫院趕。
比起薑雲,盛宴廈的傷不重,只是兩人受到的驚嚇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緩過來的,整整過去一夜,薑雲還沒有轉醒的跡象,盛宴廈中途倒是醒了幾次,不過很快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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