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盛老爺子露出笑容:“誒,醒了就好。”
聞吟寒抱著手臂,眉眼漠然地看著盛宴廈:“還記得我嗎?”
盛宴廈攥緊了藏在被子之下的手,強裝鎮定地點頭:“聞大師,我當然記得,只是太久沒見過,不知道你怎麽會在這裡?”
這問題問的,盛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學的禮儀被狗吃了?”
“沒關系,”聞吟寒微微歪著頭,“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見爺爺是站在對方那邊的,盛宴廈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親,但盛興邦顯然沒能讀懂他的意思,嘴角向下拉:“你讓他問,我就不信,他能比我更了解你們?”
盛宴廈差點把牙咬碎。
聞吟寒不緊不慢地提出第一個問題:“你還要你的小鬼嗎?”
見逃不過,盛宴廈就只能選擇裝傻,他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自以為恰到好處的驚訝:“什麽?”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聞吟寒覺得可笑。
時機應該差不多了,盛宴廈怒形於色:“我可是明道觀的弟子,你居然汙蔑我養鬼?”
土豆繃不住笑出了聲,他癱在聞吟寒的腿上,小幅度地打著滾:“主人,他裝得有模有樣的,可比那臭烘烘、醜兮兮的小鬼厲害多了。”
盛宴廈被嚇到了:“這、這貓會說話?”
從容不驚的盛興邦給他一個安慰的微笑:“別怕,這隻貓很溫順的,對人類也是友好的。”
“呸呸呸,”土豆拆他的台,“你們人類最可恨、最虛偽,我才不喜歡你們。”
聞吟寒裝模作樣地捂住它的嘴:“小孩子不會說話,見諒。”
但土豆總覺得主人是在鼓勵它繼續。
盛宴廈可以接受這世界上有鬼,但絕對不能接受這世界上有會說話的貓,他呆滯的表情,像是剛遭受了這世界最殘酷的酷刑,連盛興邦的手在他面上晃了許久,都沒能讓他回神。
最後還是土豆齜牙咧嘴的模樣把他嚇醒了。
“爸,快把這個人趕走啊!”
他突然的驚叫給盛興邦嚇得一哆嗦,沒好氣地抱怨:“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一驚一乍的,不會是腦子出什麽問題了吧?”
說著,他居然還打算讓醫生回來給盛宴廈檢查檢查腦子。
盛老爺子看著自己蠢笨的兒子和孫子,都覺得面上無光,他偷瞄了一眼聞吟寒,看他還是冷著一張臉沒什麽反應,暗地裡松了一口氣。
“聞大師是來探望你的,你這是什麽態度,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盛宴廈瞪大眼睛:他這是來探望?他這是來要他命的!
如果不是身體太弱,沒辦法下床,盛宴廈早就忍不住跑路了。
“別怕,那隻鬼已經死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聞吟寒居然反過來安慰他:“他不會來找你麻煩,我也不會。”
這盛宴廈就搞不明白了,“那你來到底是想幹什麽?”
聞吟寒把土豆翻了個面,讓它對著自己。
“問你還要不要你的小鬼,他馬上就是鬼煞了。”
他這樣一說,盛宴廈的心思還真就活絡了起來,但他並不想當著自己父親和爺爺的面說這個,就提出讓兩位長輩先出去,給他們兩人騰出一個自由交談的空間。
盛興邦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真的養了小鬼?”
盛宴廈窘迫地垂下頭:“這件事我回頭再和您說,可以嗎?”
不等盛興邦回應,盛老爺子已經氣得杵著拐杖出了病房,盛興邦擔心給他老人家氣出什麽毛病,在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之後,就跟在盛老爺子後面也出去了。
如此,病房內只剩下聞吟寒和盛宴廈,還有土豆。
盛宴廈理了理腰下的枕頭,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做完這事,他還真就興致勃勃地問聞吟寒:“你說真的嗎?他快成鬼煞了?”
聞吟寒揚眉:“是。”
盛宴廈追問:“那你願意把他還給我?”
“當然,”聞吟寒勾著唇,“如果你願意跟我走一趟。”
聽到這話,盛宴廈立馬變得警覺起來:“那還是算了吧。”
外頭又開始下雨了,密集的雨珠劈裡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呼呼的大風即便沒有開窗也能聽見,聞吟寒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盛宴廈:“你的手還痛嗎?”
這觸及到了盛宴廈的痛處。
“還痛對吧,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做了什麽,才會讓他那麽生氣?”
盛宴廈沉著臉不說話,任由聞吟寒做著猜想:“是不是跟我有關?”
他還是不肯開口。
聞吟寒沉吟了一會兒,決定試著威脅威脅對方:“明道觀知不知道你在養鬼?”
盛宴廈忽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迅速把臉扭到一邊去。
“那就是知道了。”
聞吟寒捏了捏土豆粉嫩嫩的爪子,土豆不僅沒有生氣,還將另一隻爪子也遞給了他。
他輕笑一聲:“明道觀知道你在養鬼,不僅不阻止,似乎還在為你打掩護,是嗎?”
“之前唯德真人就說過那明道觀有問題,所以,應該是整個明道觀都在養鬼吧?你只是其中一員而已。”
盛宴廈沒想到這個人猜得這麽準,他心底忍不住打鼓,但臉上還是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皺起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如果你只是想給我們明道觀扣帽子,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明道觀行的正坐的端,可不怕你誹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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