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吟寒抱著手臂,冷眼看他:“別廢話。”
一而再地被自己的兒子甩臉色,段永都快氣炸了,但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他咬牙切齒,好歹是沒有直接爆發。
“聽說你最近賺錢了……”
“哦,”聞吟寒打斷他,“所以你是來要錢的?”
段永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作為父親,堂而皇之朝兒子伸手要錢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挑明:“那不然?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不該孝敬孝敬我?”
聞吟寒驀地笑了一聲:“你養我,你拿什麽養我?”
他這些年能活下來,還不是靠著聞涼月留給他的遺產,加上自己邊讀書邊出去打工掙的錢。
“你段永出過一分錢?”
聞吟寒說話絲毫不留情面:“我沒找你要回當初你以‘借’的名義拿走的那些錢,你就該謝天謝地,怎麽還有臉來這裡,大言不慚說孝敬?”
段永被他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也不知是良心發現,自己理虧,就開始打感情牌:“就算不是孝敬我,那也該為你的弟弟著想吧?他現在讀的私立高中,那學費有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後媽沒有工作,家裡就靠我一個人養著……”
絮絮叨叨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想要聞吟寒出錢,供他名義上的弟弟讀書,如果可以,以後之後還要送他出國留學。
聞吟寒眼底漠然,靜等他說完。
“你弟弟還小,他就是個孩子,不能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導致連書都讀不了,他是無辜的啊!”
段立昌無辜,那這世界上就沒有罪大惡極的人了,因為他們都可以用“還是個孩子”來掩蓋自己的過錯。
但聞吟寒沒有和段永說這些的打算,他偏頭去看了一眼遙遙走近的南賀槿,然後告訴段永:“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是什麽樣的人,你心裡最清楚,沒必要多廢話,警告你,不要再來找我。”
他越過臉色難看的段永,握住南賀槿伸向他的手,然後一起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段永看到這樣的場景,隻覺得全身上下的血都湧進了大腦裡,他居然不知道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是個惡心的同性戀!
“段吟寒!”他氣急敗壞地喊。
聞吟寒沒有反應,倒是跟他一起的男人回頭看了看他,只是一眼,就讓段永如墜冰窖,足以將人凍僵的寒意凍結了他的大腦,直到聞吟寒他們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也久久恢復不過來。
棉服還是保暖的,漸漸回攏的氣溫讓段永的腦子開始緩慢地運轉起來,他第一反應是暴怒,從未有過的暴怒,他居然讓一個毛頭小子給嚇到了,這說出去不得把他們段家的臉面丟光?
摁了八百次開機鍵,這垃圾手機硬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段永氣得差點直接將手機扔在地上摔個粉碎,但想到他還得聯系那個人,他真是忍了又忍,接連抽了好幾根煙,才把這股火氣壓了下去。
摸了摸自己衣服兜裡還有點零錢,他現在是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打了個車直奔家回去,勉強用零錢湊夠車費之後,他飛速下車上樓找充電器。
兒子段立昌前不久就放了寒假,現在已經在家像個廢人一樣躺了好幾天,他媽江媛也是慣他,半句指責的話都沒有說過,倒是段永,三天兩頭都得揪著他罵一頓。
但段立昌早就習慣了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父親,老神在在地聽著他爸狂風暴雨般的吼罵,反正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過就算完了。
本來想也這也不會例外,段立昌都已經放下手機準備起來挨罵了,結果發現段永急匆匆進了屋,多余的眼神都舍得分他一個。
“爸……媽,爸今天怎麽了?”
段立昌和剛才廚房出來,在圍裙上擦手的江媛面面相覷,江媛搖搖頭:“你媽也不知道啊,不然你跟進去看看?”
“我才不去,”今天好不容易逃過一劫,段立昌會上趕著去找罵,“你趕緊去做飯啊,我都快餓死了。”
江媛看著緊閉的房門,卻越想越不對勁,她把圍裙解下來,放在段立昌旁邊:“你去給媽媽看著點火,我去看看你爸。”
段立昌嫌棄地把圍裙踹開:“我才不去。”
江媛推開門:“立昌他爸,今兒這是怎麽了?一回家就往屋裡躲?”
段永正在打電話,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江媛不要說話,然後用口型吩咐她把門關上,江媛照做之後,就安靜坐在床上,等段永打電話。
兩人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她沒能聽明白。
好不容易等段永掛了電話,她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了?你剛才跟誰打電話呢?整的這麽神神秘秘。”
此刻的段永心情別提多好了,笑得滿臉皺紋:“我跟你講,就段吟寒那小子吧,最近掙了大錢,聽說有三百多萬。”
江媛睜大了眼睛:“三百多萬?!”
“對!”段永喜滋滋,“只要我們能從他手中把這筆錢套過來,咱們立昌的學費不就有著落了嗎?”
而且,他們還可以換一個住的地方,段永打量著這破破爛爛的出租屋,心裡滿是對美好未來生活的幻想。
但江媛沒有他那麽樂觀,她知道這父子倆關系本就不好,加上這些年她和立昌對那段吟寒做過的一些事,想要從段吟寒手中拿到這筆錢,哪有這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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