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成曳的電話就先一步打了過去。
“那屍首呢?”
成曳回答:“火化了。”
“這麽快?”
不僅聽得人覺得奇怪,連成曳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給的消息是火化了,我問了為什麽,他們支支吾吾就是不告訴我,我沒辦法。”
所以線索又斷了。
聞吟寒把手機收起來,看向唯德真人:“接下來該幹什麽?”
唯德真人還不知道該怎麽跟舒彬城說這件事,明明已經答應對方一定會把害了老舒的人找到,現在的確是找到了,但已經成了一把灰,死得不能再死,這算什麽事?
正巧,這時候門被敲響。
盛老爺子推門而入,他滿懷期待地望著唯德真人:“唯德真人,聽舒彬城說,您已經找到了害老舒的人?”
唯德真人歎氣:“是。”
這人都找到了,為什麽還要歎氣?盛老爺子有些搞不懂:“唯德真人這是什麽意思?”
還不等唯德真人回答,下一秒舒彬城又走了進來,可能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女兒小媛沒有跟進來吧。
說,還是瞞,唯德真人難得遲疑。
看出他的猶豫,盛老爺子便知道這事不會就這樣輕易解決,他做好心理準備,又給舒彬城打下一劑預防針:“那個叫計遠行的人,可能不是這麽好找。”
何止如此,唯德真人搖搖頭,決定實話實說。
他敲了敲趙洺兆的背後:“你來說吧。”
趙洺兆又被自家師父推出來乾這檔挖人心窩子的事,他真的會哭啊!
“那個,其實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舒彬城和盛老爺子對視一眼,都是搞不清這人想幹什麽,只能順著他的話回答:“那就先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趙洺兆停頓一下,然後繼續說,“人找到了。”
這不是他們都知道的事嗎?舒彬城好脾氣地問道:“那壞消息是什麽?”
趙洺兆看著他:“壞消息是,人死了。”
他說完,自己還回味了一下,覺得這壞消息其實也不完全是壞消息,既然那人是昨晚死的,說不定和老舒會一起去投胎,萬一老舒能認出來那人,再將其狠狠揍一頓解恨,也算一件好事。
舒彬城一下沒能理解趙洺兆的話,問道:“人死了,是什麽意思?”
“就是死了,化成灰的那種。”
“可是,”舒彬城退了兩步,囁喏著嘴,“我們還沒找到他,我爸的死……”
趙洺兆急忙去扶住他。
南賀槿冷眼旁觀,看著書房裡的眾人,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土豆從蓮遲秋那裡偷偷溜過來的時候,怕被南賀槿抓住再丟開,所以只能委委屈屈地窩在聞吟寒的腳邊。
南賀槿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聞吟寒的手指,將其一根根捂熱:“那個叫計遠行的人,沒有死。”
聞吟寒的注意力被他這句話完全吸引過來:“你怎麽知道?”
因為那日他留在那紙人身上的鬼氣還沒有消散,對於這點,南賀槿還覺得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將具體的過程告訴聞吟寒,只是說:“小江是他頂用過的身份之一。”
聞吟寒了然:“所以,那天盛老爺子遇到的‘老舒’也是他頂用過的身份?”
“對。”
聞吟寒不知道南賀槿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不過想來這隻鬼曾經幾次在夜晚出去,見過、知曉的事情應該不會少。
他走向唯德真人,告知對方剛才南賀槿所說的話。
這倒是提醒唯德真人了,他讓趙洺兆從背包中拿出畫符的工具,一一擺好之後,他撩起胡子,凝神開始畫符。
衣角無風自動。
落筆蒼勁有力,紅色朱砂鸞翔鳳翥,一筆一劃盡透利落與果斷,流暢之姿,直至最後收尾,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半分停頓。
趙洺兆感歎:“不愧是師父。”
而聞吟寒看了,倒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歪頭去看南賀槿:“你之前說,要教我畫符?”
南賀槿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便親昵地捏了捏他的鼻梁:“我雖然畫不到他那麽好,教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聞吟寒挑眉:“是嗎?”
潛台詞:我不太信。
簡直要給南賀槿氣笑了:“回去我就教你,看你信不信。”
“行吧。”
唯德真人將畫好的符晃了晃,等徹底晾乾之後,將其貼在那紙人身上,符紙閃過一瞬的亮光,然後徹底融入紙人之中,消失不見,只剩上面朱紅色的符文在薄薄的紙身上若隱若現。
小人像是突然活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伸展著短小的四肢,在原地蹦蹦跳跳,好不活潑。
趙洺兆戳了戳那小人,問他師父:“師父,你想幹什麽啊?”
唯德真人故作高深地摸了摸胡子:“這人製作紙人,必然會將自己的氣息落於紙上,保持自己與紙人之間一點微妙的聯系,我只要利用這點,就能找到此人的藏身之所。”
當然,前提這人是真的沒死。
舒彬城聽到他們的對話,眼中燃起希望:“那人如果沒死,你們就能找到他對不對?”
唯德真人點頭:“那是自然。”
只是有一點,這現在大白天的,人多眼雜,讓一個紙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東奔西跑,怕是當天就能把他們送上煙海市頭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