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實力上,他們兩者相差無幾,但杜剛完全可以依仗自己對鬼物天生的壓製,穩壓對方一頭,但鬥到現在,他沒能討到任何便宜。
南賀槿就像是在和杜剛玩一場無趣的追逐遊戲,時間一長,不說杜剛氣急敗壞,他自己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雖然作為一隻鬼,的確是不需要睡覺,但他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告訴杜剛——
你看,跟你打架,都把我打困了。
杜剛怒極反笑:“區區鬼物,也敢在我等面前囂張跋扈!”
他這句話,倒是不客氣地把出塵道人拉了進來,出塵道人看了這麽久,也確定這隻鬼不會對普通人下手,於是揮動自己的拂塵,帶出整八張淡藍色的符籙。
隱隱的雷聲從其圍出的陣法中傳出,壓迫感十足。
南賀槿打哈欠的手都是一頓,眼中慢慢浮現認真,迅速裹挾著鋪天蓋地的黑氣衝向出塵道人,但杜剛又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當即提著法劍攔在其面前。
“看劍!”
南賀槿眼角一抽,即便是這樣緊迫萬分的場景之中,聽到這樣一句槽多無口的話,他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無語。
再次和杜剛纏鬥在一起,收起漫不經心的他,手上凌厲了不少,一時之間,就算是杜剛,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被打得節節後退。
眼看著即將靠近還在念咒施法的出塵道人,他心知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絕不可干擾到對方,於是一發狠,直接用法劍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淋漓的鮮血被抹在劍身上,每一次揮動,都會給南賀槿帶來不小的麻煩。
在杜剛這樣發狠之下,南賀槿不得不放棄繼續靠近出塵道人,而是改為利用杜剛的攻擊,去破壞那懸浮在半空中的符籙陣法。
杜剛還不知道他的打算,這樣壓榨自己精血的方法,讓他後勁有些不足,但為了不讓對方看出來,他硬是撐著又給自己劃了一道。
然後拿出唯一一張珍貴的紫色符籙,沾染上他的鮮血之後,貼在法劍上,口中默念殺鬼咒,然後朝著南賀槿一揮而下!
南賀槿忽地笑了一聲,僅僅用側過一點身子的方法,正面接下杜剛這一招,即使法劍揮出的罡氣只有一小半落在他的肩頭,那處也像是被凌遲過一般,瞬間變得血肉模糊。
剩下的大半罡氣,則是直直指向他身後的符籙陣法而去。
杜剛看到這一幕,是睚眥盡裂。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二者都有些始料未及,那罡氣竟然直接穿過了符籙陣法,那些滴溜溜轉著的符籙竟然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南賀槿單膝跪在地上,用黑氣去驅散肩上傷口處的金光,然而這是一個艱巨而痛苦的過程,伴隨著滋滋的聲音,還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雖然疼出了冷汗,但南賀槿現在腦中的想法卻是——
完了,這下吟寒會嫌棄他臭,然後不讓他上床了。
而這對於杜剛來說,卻是欣喜過望,陣法沒有受到影響,那就代表著出塵道人已經成功了。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的時間,煙海市上空便傳來了轟隆隆的沉悶雷聲,一聲蓋過一聲,大的像是直接響在盛家房頂。
杜剛收起法劍,自認悲天憫人地看著南賀槿:“五雷八卦陣,誅鬼鎮妖,你今日逃不掉了。”
肩膀處的傷暫時沒辦法處理了,南賀槿索性不再去管,而是緩緩站起身,笑帶譏諷地看著杜剛:“太過自信不是一件好事。”
杜剛見他還對自己的處境不管不顧,忍不住冷笑連連:“這句話,我怕是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出塵道人咳嗽兩聲,走到杜剛旁邊,看著面無人色的南賀槿,歎氣道:“何苦如此,既已經行鬼修之道,何必再惹血腥,自斷前途。”
他原本還想勸勸對方,但這隻鬼的實力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料,這樣一枚無法掌握在手中的不定時炸彈,不如直接毀去更好,免得夜長夢多,再添動亂。
而如今,也只有拿出這他最強的手段,五雷八卦陣,才能確保能一次性讓其灰飛煙滅,永絕後患。
轟隆隆的雷聲越加密集,其中傳來的威力讓蓮遲秋都忍不住變了臉色,他落到南賀槿旁邊,再次提出自己的提議:“真的不需要幫助?”
杜剛和出塵道人警惕地看著這突然出現的蓮遲秋,他們剛才居然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一直都在,還是突破結界而來?
杜剛問道:“你是誰?”
蓮遲秋沒有理他,而是定定地看著南賀槿,等待他一個答案。
南賀槿抬頭,似乎透過盛家的層層樓閣,看到了那烏雲密布的天空,他眼中閃著令人的亮度,勾著的唇也透著肆意妄為的意味在裡面,他說:“不。”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蓮遲秋也沒有再問下去的耐心,揮揮衣袖,當著杜剛和出塵道人面,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杜剛松了口氣,和出塵道人一對視,默契十足地帶上那些傭人和管家退出了盛家。
南賀槿沒有去管他們,而是踏上樓梯,一處處朝著盛家的露台走去,畢竟雷劫,還是在相對空曠一點的地方好。
至於會不會死,他還暫時想不到這些。
肩膀的疼痛也被他忽略掉,只有剛才那個問題一直盤旋著,得不到回答,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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