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雲琢徑直起身道:“我累了,去休息了。”
秦雲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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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想起了打更人敲梆的聲音,夜已深。
睡了一整天的秦雲盞卻沒什麽睡意,主要原因也還是蘇九重的鼾聲“如雷貫耳”。
大概是成功代謝掉了魷怪的毒素,蘇九重的呼嚕打的是越來越響,越來越精神,秦雲盞從這中體會到了旺盛的生命力,頓時就一點兒都不擔心蘇九重了。
他堵著耳朵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選擇下床溜溜。
推門而出,月色如水,夜色迷離。
秦雲盞這才發現這是一處不小的四合院。
鳳襄和師雲琢這兩人誰看起來都不是個摳門窮酸的,租一套院子安置下來也是理所應當。
屋舍後是院落,有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和一片經久不打理的花圃,秦雲盞往石凳上一屁股坐下,長長的歎了口氣。
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裡他引氣入體,英勇無雙,以鼓槌替劍,接下了怪物的致命一擊,真是打出了風采打出了氣勢!
他還當真以為自己時來運轉了一遭。
誰想到夢醒時分,他就立馬被打回原形,變回了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
說沒有心理落差是假的。
秦雲盞頹唐的撓了撓頭,打算趁著夜深人靜好好的emo一番。
背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秦雲盞渾身一怔,居然意外的靈敏,回頭看去,就見師雲琢立在那兒,輕袍緩帶,髻也沒有以冠正襟危束,長發與發帶一同垂落,瞳光淺淺。
“大半夜不睡覺,杵在這裡做什麽?”
話還是責備的話,卻比之前少了許多的攻擊性,秦雲盞撇撇嘴道:“自然是平庸的人在為自己的平庸反省咯。”
“我與鳳襄在結界外,確實親眼看見清氣凝聚之象。”師雲琢淡聲道。
“是啊是啊,可那結界裡統共就只有我,師尊和那怪物。”秦雲盞無奈道:“師尊且暈著,不是我的話,難不成是那怪物窺見天光修為大漲......”他說著說著都被自己給無語道了:“連隻怪物都比我有天分??”
師雲琢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畔,秦雲盞斜了斜眼睛,蔫頭耷腦道:“師兄你坐下說話吧,這麽高一人站在旁邊我還怪有壓力的。”
“你起來。”師雲琢卻道。
秦雲盞:“?”
他愣了一下,聽師雲琢又道:“讓你站起來,沒聽見?”
秦雲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啊”了一聲,架不住師雲琢自帶一股威嚴高冷的氣質,最終還是乖乖的將屁股騰離了凳子。
他見師雲琢退了幾步,袖手道:“沉氣丹田,拿出你所有的力量攻擊我。”
“???”
秦雲盞震驚道:“這不合適吧!”
“有何不合適?”師雲琢道。
“你看啊,這麽操作可能有兩種後果。”秦雲盞苦口婆心的分析道:“第一,師兄你不還手,任我打,那你可能會被我打傷!第二,師兄你還手......那我可能會沒命。”
師雲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秦雲盞從這口氣中感受到了極致的寬容和忍耐。
“讓你打你就打,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秦雲盞:“......”
他合理懷疑自己再不動手,師雲琢自己就要動手了。
“那師兄......就莫怪師弟無禮了!”他低聲道。
師雲琢的唇角欲揚不揚。
秦雲盞似是從他眼底看出了幾分輕蔑和無語,心裡頭多少有點兒不痛快,他手無寸鐵,真要攻擊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麽選擇,唯有赤手空拳,遂照著師雲琢所言氣沉丹田,用盡全力朝著師雲琢揮過去。
師雲琢不躲不閃,抬眸之間,身前幾寸之處憑空湧現出金色光華。
秦雲盞一拳像是懟進了泉眼裡,半點著力之處也無,他抬起頭,看見逸散的金光後方,師雲琢狹長的眼眸微眯,嘲諷之意更甚。
“連個煉氣印也打不破?你的氣力都去哪兒了?”
煉氣印,顧名思義,是煉氣期的修為所能架構的法印,煉氣期乃是修真入門,煉氣印自然是諸多法印中最低階最脆弱的一級。
靈力對衝猶如盾矛相接,靈力強則法印可破。
秦雲盞看出來,師雲琢是特意來為他解惑的。
可他連煉氣印都衝不破,這意味著什麽,結論不言而喻。
秦雲盞不服,也不甘心。
他又試了幾次。
可就像從前中考體測考立定跳遠一樣,無論他站在線後蓄多久的力,一躍而出之後究竟能跳多遠,結果都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他做不到的,始終都做不到。
幾次之後,秦雲盞精疲力盡,氣喘連連,他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垂眸看著足尖。
“我真傻。”他苦笑著說:“虧得師兄你這麽有耐心,還陪著我在這兒犯傻。”
師雲琢沒有搭腔,他濃密的眼睫撲閃了一下,問道:“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麽?”
“啊?”秦雲盞愣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才明白,師雲琢在問他面對魷怪時的心境。
他沮喪的退了幾步,扶著石桌的邊緣,“那時候......也沒想什麽啊,想保護師尊還想把那條魷魚大卸八塊......”頓了頓他道:“要是手裡有把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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