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為天道盟立下汗馬功勞,早些找到他也好安心,什么方法,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我說了,盟主可不要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
“找人的話,讓信天樓去找最快了,特別是江湖上成名的人,基本上只要有錢,都能買到消息。就是收費有點貴。”
卓無極的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他早就說過,其他人是其他人,他自己是絕不會給葉展掙到一文錢的。如果要求到葉展身上去,他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明謙看了看他的臉色,小聲道:“面子和銀子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總管為天道盟立下汗馬功勞。”
他非常識相地給盟主遞了一個台階。他現在算是看清楚了,盟主大公無私,早就連一點私欲都斬斷了,要盟主承認他對總管割舍不下是不可能的,盟主為了阻止讓別人這么想,或許還會放棄尋找總管。
不過,這也怪不得盟主,斷袖是一回事,大張旗鼓地對自己的對頭宣布,又是另一回事了。這個對頭還是一個包打聽,一不小心就全天下都知道了。傳出去也就罷了,盟主還有夫人,還有未出生的孩子。
明謙忽然又有點後悔自己給盟主出主意。如果總管回來,還是過著以前那樣的日子,那還不如就在外面的好。
“我也就隨便說說,盟主聽聽就算。這墳我們早些填起來吧,拖久了可能會被人發現。”
卓無極悶悶地應了一聲,合上棺材板,拿起鏟子填土。
明謙當然不能看盟主一個人在忙,也拿起了鏟子。兩人靜靜地填了一會兒,卓無極忽然開口說:“你說得對。面子算得了什么?”
明謙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看向他,卻見他神情依然平靜,繼續鏟土。
果然還是他聽錯了……吧?
……
佔位的小墳包也沒必要了,自然是要鏟平。這附近最近被天道盟的人踩得草都禿了,恢復成他們來之前的情形並不難,不需要到別處再去找草皮。
做完了一切,卓無極卻還覺得不滿意,盯著碑上刻的“周凌”兩個字,目不交睫。
這個不明來歷的路人死得還真值,佔了周凌這么多香火,也讓自己難過了那么久。
等他什么時候把人找到,就可以把碑撤走了。
發現周凌沒死,他狂喜之後,又有點埋怨,不過他現在想通了,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到,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去信天樓求助,是讓他為難,然而更為難的是這樣用心地去找周凌,周凌知道了還不知要有多得意。
罷了,都承認自己輸了,再爭這口氣也沒意思。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就存了和周凌較勁的想法,想要教訓他,卻每次都是自己吃虧,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最直觀的就是反應在床上,每次都會讓周凌得逞。最後那次是周凌給他下藥,又哄他說,他三日以後再來。
他暗自在心裡警惕,三日內絕不會再上周凌的當,他送過來的東西絕對不吃,結果在他忐忑不安的三天裡,周凌根本就沒出現。
承認自己愛他是一回事,決定要在一起的話,自己這種老實人或許要受他一輩子的磋磨。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那也沒有辦法。
想通這一點,他的心裡像是瞬間放下一塊大石,輕松了很多。只要周凌還活著就夠了,他是欺騙也好,是作弄也罷,都隨他高興吧,或許久了,他覺得沒意思,自己就放棄了。
不過說真的,周凌的欲念怎么那么重,一個月至少要做一兩回,不像他,一年有個兩三回就覺得可以了。多半還是因為周凌還沒到先天就開了葷,結果一天到晚盡想那事。以後還是要繼續督促他練武才行。
……
信天樓每個月都出一份江湖邸報,上面放著一些很多人都知道的消息,譬如最新的天機榜,三個月前的登天樓壽宴,最有前途的新一代弟子……這些邸報有時會放在茶館,也有說書人拿來說書,很多升鬥小民閑著無事,也會花幾個小錢喝杯茶。邸報上的角落處寫清了信天樓的聯系方式,一般茶樓酒館妓院的老板都有這個渠道,當然,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信天樓交易,那么在最繁華的街道轉角畫信天樓的標志,稍候就會有人前來聯系。
交易前的接觸,自然有明謙幫他處理,真正做交易時,自然是卓無極與葉展親自碰面。
卓無極有點厭煩信天樓這種像陰溝裡的老鼠似的接頭,但又不得不佩服他們的無孔不入。
最後約定的地點是在半個月後,長安的一座茶樓。
蒲州距離長安不算遠,卓無極快馬兩天就能到了。
他有些焦急,但看葉展的態度,又似乎是知道確切的消息。
茶樓的二樓雅間早已被天道盟包下。
葉展進來時,看到卓無極已在房內等候,目光閃動,露出幾分笑意:“是我來遲,讓卓盟主久候了。”
葉展是準時到的,並沒有來遲,他這么說,顯然是生意人的場面話,這種話在五年前葉展絕對不會說得出來。
卓無極見他一身錦袍,腰間墜了兩枚和田玉,帽子上嵌了一顆拇指大的珍珠,手裡還捏著一把折扇,越發顯得容顏俊俏,不由得嘴角抽動了一下:“你們信天樓是不是很能掙錢?”
“這就是卓盟主問的第一個問題嗎?我這童叟無欺,一個問題一千兩,難題五千到一萬兩,卓盟主是舊識,可以打個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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