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回了他一個“呵呵”,如果是天道盟出事,葉展自然應當出現,可是今天是卓無極大喜,信天樓不但送來賀禮,還有樓主親至,這就很難不讓周凌多想了。
葉展用手戳了戳周凌厚厚的棉襖子:“暖嗎?”
“還行。”周凌引著他往偏廳走去。
“這么厚實還不保暖?”葉展嘖嘖稱奇。
周凌懶得和這個天道盟曾經的天才接班人計較。穿得厚被人嘲笑,他也不是第一次。
棉花是這兩年才開始大面積種植的。這種東西的禦寒作用隻對凡人有用,對於武者沒多大用處,很難推行開來。
盟內的人起初對於周凌熱衷讓人種棉花,還頗有微詞,但後來因為這一項天道盟入帳不少,定州商流劇增,便沒人再多說什么了。
縱是江湖中人,也知道繁衍生息,吸引百姓聚居的重要性。要知道中國古代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多歲,越往前越低,凍死和餓死的人不比在戰亂中死去的人少。
“穿這個還不如穿裘皮,又保暖又氣派!”
“棉襖子輕一點,方便活動。”周凌含糊地說。
裘皮當然很保暖,但是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就是一件羊皮襖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卓無極很是看不上他花錢大手大腳,再加上棉花是他一力推行的,自己都不穿,難免被人懷疑棉花沒用。
周凌扯了扯嘴角。賺了一大堆錢,結果自己還苦哈哈地穿棉襖,行吧,有棉襖穿總比麻布強一點。
“你不如來投奔我。信天樓總舵在江南,四季如春,肯定凍不壞你。”葉展笑吟吟地道。
“不必了吧。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不想挪窩了。”
“但是他都成親了,你再喜歡他,又有什么用呢?”
“……”周凌吃了一驚,轉身看向葉展。
“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江湖上知道這事的可不少。”
周凌苦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你也別怪別人關心這個。天道盟做得越來越大,別人當然想知道卓盟主有沒有弱點。這個人不愛名不好色,一心追求武道巔峰,將來無疑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如果他有弱點,早一天借機將他斬了,豈不是省事?”
周凌問:“所以有人到信天樓買消息,問他的弱點是不是我?”
葉展沒回答,隻當是默認。
周凌自嘲地道:“很顯然不是。如果是的話,我應該早就死了吧。看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說你。來信天樓幫我不好嗎?信天樓有了你,一定如虎添翼。”
周凌總算知道葉展是來幹嘛的了,偷偷挖角這種事,果然是葉展的風格。
他笑了笑:“信天樓有了我才是累贅,我一旦過去,你得找多少人護衛我?”
“不用找人,我可以貼身保護你。”
周凌似乎被他眼底的灼熱燙了一下,移開了目光:“多謝葉兄賞識。我說句掏心窩的話吧,我的能力,只有天道盟才用得著。去了你那裡,真幫不了你什么忙,就算以後天道盟不需要我了,我這賤命,在別處怕是難以苟活,留在天道盟發揮余熱也不錯……”
他都二十好幾了,沒幾年就該到人均壽命了,說這話應該也挺合適的。
“葉兄如果在外面沒有找落腳的地方,那我就讓人給葉兄安排了。”
周凌感覺葉展這個好朋友表現出來的意思有些不對勁,火速決定開溜。
葉展恨恨道:“我要住在盟主府裡。我就不信多磨幾天,你還不改變主意。”
“我叫個小廝帶你去客房。”
“盟主府我熟得很,現在要我住客房了?真是人走茶涼啊!我才不住客房,我要住你的園子。”
“我的園子裡沒客房。啊,還有事,先走了。”
周凌直接掉頭就走。
他和葉展不過幾面之緣,葉展原本是老盟主看好的繼任盟主人選,誰知道盟主之位半路被卓無極截胡了。不過葉展本身的志向也不在於盟主之位,和卓無極有了不同見地,打了一架,便帶著一些下屬,離了天道盟,另起爐灶。
周凌和葉展很是聊得來,只是彼此都忙,難得碰面。葉展又有點風流不羈,經常把女孩們撩得面紅耳赤。
周凌當然不會相信他隨口說的曖昧。
正好相反,如果葉展不表示出這種特殊的好感還好一些,現在他剛搞砸了和卓無極之間的關系,還真不好去投奔葉展。
江湖上門派是挺多的,但是正如他所說,可以讓他展露所學的幫派沒幾個。
首先就是理念不太一樣,很多幫派為了發展壯大,拋棄底線和道德,其次就是自己的特長真的不怎么對口。他要是去了信天樓,就只能當帳房先生或者酒樓掌櫃了。買賣消息這種事畢竟十分危險,一般人乾不來。他武功不高,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掌櫃,除非他是瘋了。帳房先生這個職位倒是還行,但是信天樓估計沒什么帳好做,葉展自己都能搞得定。
雖然他現在是失了戀,但上司也沒炒他魷魚,暫時就先留下來,以後保持距離,那么這段上下級的關系未必不能長久。
第16章
這次拜堂沒請多少客人,但是看在卓盟主的面子上,遠近的幫派紛紛前來道賀,一時之間,也是十分熱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