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以為大家是在看小僵屍。

　　直到進了早餐店——

　　“歡迎光臨好再來粥鋪，請問想吃點什麽呀？本店除了招牌皮蛋瘦肉粥，砂鍋海鮮粥，香菇牛柳粥之外，還有小籠湯包和腸粉。”

　　歲寒聽她一股腦說了一堆，一時間不知該選哪一種好。

　　這些食物他聽起來都非常陌生，歲寒試圖去尋原主的記憶，發現記憶又變成空白了。

　　這時有時無的記憶簡直令他無語，男孩一偏頭，看向乖乖坐在肩頭的僵屍崽兒，“你想吃什麽？”

　　店員聞聲嚇了一跳，忙四下裡看了看，而後猶豫的問歲寒，“小朋友……請問你在跟誰說話？”

　　“小……朋友？”歲寒平靜的目光產生一絲波動。

　　店員尷尬到臉紅，“你、你看起來也就十七八的樣子，要不……喊大朋友也可以哈。”

　　歲寒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自己多大。

　　除了洗澡時有照過鏡子，其他時間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若原主真是神明的話，那大概應該會有上千歲吧？

　　他不糾結這個，又側目去看小僵屍，小僵屍對對手指，似乎聽不太懂店員的推薦，但它還是乖巧的比了個“1”。

　　主人問它的意見，它是一定要給出回應噠。

　　歲寒看懂了，“那就要招牌皮蛋瘦肉粥，兩份，謝謝。”

　　男孩說話的聲音清冷，若結合長相來看，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但店員也沒再多問，她只是默默點頭，然後就拿著菜單去了後廚，歲寒黑眸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心中明了。

　　看來除了他，別人是看不到他的寵物的。

　　歲寒把小僵屍從肩頭抱下來，直接放在桌子上，小僵屍就捂著紅臉蛋，蹲坐下來乖乖等著吃飯飯。

　　“出來了，你倒是老實。”歲寒表揚一句。

　　小僵屍自打跟著他離開住的那棟大樓，最多的動作就是扒著他肩頭四下裡望風，不像是在家裡的時候，總是想盡辦法的黏糊他。

　　崽兒聽懂了他的誇讚，立刻站起身，對著他紳士的彎了下腰。

　　小腰細瘦，男孩一根小指頭就能勾住。

　　歲寒奇怪這小東西為什麽會做這個動作，小僵屍就指指前台處的電視機。

　　電視機裡正放著不知名的電視劇，剛剛那位鋼琴師演奏完畢，起身時也是這樣對著觀眾行禮的。

　　男孩嘴角淺抬，小家夥還是個模仿達人。

　　店員很快端來兩碗皮蛋瘦肉粥，一大一小就呼嚕呼嚕吃了起來，歲寒品著味道，覺得還不錯，又看一眼小僵屍，小家夥朝他扭扭屁/股，顯然也是吃的很歡樂。

　　這個時段其實已經過了早餐高峰，店裡只有他這一桌。

　　歲寒把筷子筒挪過來，擋住另一碗皮蛋粥，免得店員看到粥碗逐漸變空，又看不到喝粥的小僵屍會害怕。

　　吃過早飯，歲寒就帶著小僵屍來了胖大叔烤串店。

　　這次再過來，眼前的景象就跟那日的完全不同了，周邊一家挨著一家全都是店鋪，烤串店門口還摞著些桌椅板凳。

　　很顯然，胖大叔家晚上有經營大排檔。

　　歲寒看到營業時間是中午和晚上，又認真思索一番，“還是晚上人多，咱們先去別處逛逛吧。”

　　看什麽都新鮮的神明加一個看什麽都有趣的小僵屍，一大一小在附近整整逛了一小天，歲寒心說，還是有人間煙火氣的地方好。

　　時間來到晚上，歲寒便出現在了烤串店門前。

　　此刻月朗星稀，天角還掛著幾朵孤雲，可烤串店的生意卻不怎麽火爆，門口隻寥寥幾桌，點的東西也不太多。

　　歲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個胖乎乎的大叔就主動迎了出來，“你好你好，請問只有一位嗎？”

　　男孩看著他沒有動，眼前這人正是昨晚跟他祈禱的信徒胖大叔。

　　不過對方好像不認識他。

　　歲寒有點失望。

　　他本想和大叔聊幾句，雖然他性子冷淡，不愛說話，但他還是有滿腹的疑問無處訴。

　　不過想想也對，信徒向神明訴說煩惱，本就沒寄什麽希望，從客觀來講，這舉動也不過是信徒們的一個期許，並沒覺得神明真有空理他們。

　　“一位。”歲寒冷淡的點點頭，就跟著胖大叔去了座位上。

　　這位置剛好在角落，離旁邊店鋪的門還挺近，但這裡也有好處，可以直接看到整家店面的情況。

　　歲寒對著菜單隨便點了些，末了，對上小僵屍希冀的目光，才問了句，“有烤香蕉麽？”

　　胖大叔聽聞便熱絡道：“有、有的，菜單上是沒有烤香蕉，我一般都外送給顧客，您是點過我家外賣吧，那等會兒我給您烤一根。”

　　“嗯。”歲寒回應一聲，胖大叔就收好菜單進了屋裡。

　　歲寒百無聊賴，便撐著下巴隨意打量著。

　　男孩端坐在椅子上，白皙的面龐，淺淡的眸，額前的碎發散下來剛好遮住眉峰，明明面上沒什麽表情，但看在旁人眼裡，卻總有一種高高在上到不可侵犯的錯覺。

　　這迫使旁人都不敢多瞧他幾眼，只在面上駐足兩秒，就飛快撤回了視線。

　　烤香蕉優先上來，小僵屍就抱著大杓子湊過來，盤著小腿坐到盤子邊緣，斯斯哈哈的開始挖香蕉肉吃。

　　“真有這麽好吃？”歲寒皺眉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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