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幾個無知少年逞英雄,可現在居然身懷靈武,必定是背景雄厚的大門大派,且不可能是尋常弟子,至少得是親傳首徒!
芍藥心頭大駭:“你究竟是誰?”
謝明燭當然不會回答她。
洗塵貫穿內府,卻偏偏沒有直搗內丹,留她一口氣。
芍藥吐血鮮血,弓著脊背渾身發顫:“去吧,你們去吧!去幽山,去找主上!”
“哈哈哈哈,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們盡管去找死吧!見了主上你們就會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跟我一樣,不過是茫茫修仙界裡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而已。無論你爬得多高,頂上都有一朵牡丹壓著你,而你,永遠是一朵可憐的芍藥!”
芍藥再嘔出一口血,氣絕身亡。
路鶴亭看向安靜下來的牡丹:“她怎麽辦?”
牡丹早死了,驅使她動起來的不過是鑽進腦子裡的蠱蟲而已。
食魔都被散出去了,林盡染暫時沒存貨,隻好用匕首把牡丹腦袋切開,把蠱蟲挖出來,再弄死。
這過程簡直慘不忍睹,林盡染挖的毫無心理壓力,卻把路鶴亭看的臉色煞白好幾次要吐,就連謝明燭也面露不適,乾脆眼不見為淨。
可憐牡丹半輩子行善積德,造福一方,卻也躲不過死於非命,不得善終的下場。
林盡染的心情有點低落。
余光一撇,低落先放到一邊,他走到角落裡撿起繡球,這玩意兒明顯是芍藥的靈器。
許是方才被他一腳踹蒙了,這會兒溫順的厲害。
林盡染十分不要臉的把它佔為己有。
和謝明燭路鶴亭出去的時候,謝湘正守著一個紫衫女子。
原來謝明燭還留了活口。
紫衫女子自稱茉莉,妝也花了臉也白了,聲淚俱下求放過。
“別扯那些,帶我們去幽山。”林盡染說道,“芍藥用這個球擇天選之子,就是進獻給主上的吧?你帶我們進去。”
茉莉花妖聞言,嘴唇上最後一絲血絲也褪的乾乾淨淨:“不不不,那太危險了,我不敢去……”
林盡染:“你把我們送到門口就行,到時肯定得轉交給他們的人對吧?”
茉莉花妖滿臉淚痕:“我,我奉勸你們也別去,那可不是尋常的妖塚,而是一個魔窟,裡面全是殺人不眨眼的魔修,而且,而且……”
茉莉花妖好像呼吸困難,那個名字讓她恐懼到了連說都不能說的地步。
謝明燭在空中寫道:幾個字?
茉莉花妖雙拳緊握,將脖子往衣領裡縮了縮:“四個字。”
林盡染臉色一變,路鶴亭和謝湘倒吸冷氣。
魔界第一大派——不滅神都!
只要是修士,就沒有不對這四個字如雷貫耳聞風喪膽的!
畢竟,不滅神都建派萬年之久,抒寫的血腥傳奇一樁樁一件件,全部刻骨銘心的記載在史記上!盡管如今仙魔二界休戰百年,彼此相安無事,但世人都知道,自古仙魔不兩立,和平只是暫時的。
終有一日,不滅神都的神尊會率領十萬魔眾,再次征戰。
若有前輩高人在這裡,肯定會嚴肅又焦慮。偏偏林盡染等人年紀小,書看的再多也只是“知道”而已,沒有身臨其境的體會過。
所以比起恐懼,林盡染本人還是興奮獨佔鼇頭。
不滅神都的總部在魔界,幽山這個頂多是十方分舵的其中之一。
再說仙道修士逢魔必誅,豈能臨陣脫逃?而謝明燭更是為此事來的,自然不會放過。
路鶴亭也熱血沸騰起來,端著溫潤的嗓音溫柔的勸說茉莉花妖,茉莉勉為其難的同意了:“那,等事成之後,你們要放了我。”
“絕對沒問題。”林盡染上前兩步,左手掰開茉莉花妖的嘴,右手丟了一粒藥丸進去。
這波操作快如閃電,別說路鶴亭了,連謝明燭都猝不及防。
“灼心丹,不會要人命,就是在發作的時候會疼的你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林盡染嘻嘻一笑,“別瞪我,我這是以防萬一,如果到了魔窟你突然變節,我上哪兒煉後悔藥去呀。”
茉莉花妖差點氣暈過去,路鶴亭也驚呆了:“林兄,我等仙道修士,豈能不擇手段……”
下毒威脅恐嚇,此乃小人之舉,絕非君子所為啊!
林盡染瞥他:“君子都是被人坑的。”
路鶴亭:“……”
於是這一路,林盡染都被迫聽路大師的教誨。
什麽“信任是相互的”,“要嚴於律己”、“相信世界充滿愛”,聽得林盡染很想用繡球砸他。
青城距離幽山不遠,一行人落到半山腰,改為步行。
在此之前,謝家兄妹換了身粗布麻衣,林盡染覺得還是不妥:“你們的臉太招搖了。”
尤其是謝明燭,這副尊容一亮相,傻子才會誤以為他是平平凡凡的老百姓。
林盡染拿出朱紅色的藥粉:“這是紅顏枯骨,塗臉上。”
謝明燭照做後,謝湘驚奇的“呀”一聲:“堂哥,你樣子變了。”
林盡染:“它可以改變骨骼和肌肉,但是不能沾水,沾水就化掉了。”
謝湘稀奇的不行,驚歎道:“真厲害!”
林盡染趁機顯擺道:“我兜裡好東西還多著呢,改天讓你見識見識。”
謝明燭衝著湖面端詳自己面目全非的臉,再轉頭看向林盡染,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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