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後,仙鶴前輩的每天日常就是吃飯睡覺找林盡染。
而林盡染則是吃飯煉藥躲仙鶴。
且說他來一趟扶搖門,因赤霄峰一役名聲大噪,四海十三州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來了這麽個傳奇人物,自然讓扶搖門上下躁動不安。
弟子們得了空都忍不住去拜訪一二,剛開始林盡染自然求之不得,出風頭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人人豔羨人人敬佩的此行此景嘛!
可一來二去的多了,林盡染就遭不住了。
他現在是一朵嬌花,經不起勞累。
當風雲人物受大家吹捧,是一件費心費神的活計。
總不能人都上門了,嘰裡呱啦說一大堆奉承的話,然後你一語不發只顧著尬笑吧?
笑到最後肌肉都僵了。
誒,出名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嘛!
林盡染深沉的想。
在扶搖門半個月,外界的消息也沒斷,被審訊的何首烏是個硬骨頭,打死不招,最後自絕經脈了。但阿才心理素質太差,幾輪下來身心交瘁,能說的全說了。
根據他的情報,仙道修士挖出了不少影閣暗探。
讓林盡染細思極恐的是,離鏡也有影閣的內奸。
不過那人只是個外門弟子,無傷大雅。
剩下的人都是些無足輕重的角色,比如賣菜的小販,開客棧的老板,行走四方的商客,青樓的姑娘等等。
又過了幾日,林盡染收到了路鶴亭的來信。
他不負所望,成功憑自己的本事通過了雲舟仙渺的弟子考核,被謝問天相中,收為親傳弟子。
這等喜事不親自給他慶祝一下都不合適。
林盡染疊好紙鶴,說道:“三天后我就去雲舟仙渺,請你喝酒!”
半個時辰後,路鶴亭回信:“那個,我,我在南海浮玉州。”
林盡染:“你去浮玉州幹嘛,辦差呀?”
路鶴亭:“我,我在流霜派。”
林盡染看著紙鶴傻乎乎的問:“你去流霜派幹嘛?算了,那我去流霜派請你喝酒!”
聽著紙鶴裡傳出的話,路鶴亭一張臉漲得通紅。
圓月高懸,春風送暖。
謝湘坐在花團錦簇的廊下,低眉信手撥弦,琵琶樂聲陣陣。
路鶴亭站在廊外,隻聞仙樂入耳,月下美人,琴弦攪的他心緒全亂了。
一曲畢,謝湘抬起姣好的杏花眸,眼底浸著柔柔笑意:“你傻笑什麽?”
路鶴亭猝不及防的回神,連耳根都紅了:“沒有啊。”
急促的鼓起掌來:“好聽,真好聽。”
謝湘故作嬌怒:“我彈的一曲《鳳求凰》,所聽之人無不動容垂淚,你倒是在那兒傻笑。”
路鶴亭心神恍惚,連忙告罪:“在下粗鄙庸俗,枉費姑娘妙手奏仙樂,實在罪該萬死。”
謝湘失笑:“哪有那般誇張,何故就罪該萬死了?”
路鶴亭撚了撚袖口。
謝湘:“怎麽又傻笑起來了?”
“我,我就是……”路鶴亭撓撓頭,又蹭蹭鼻子,“有點想姑娘了。”
謝湘微微一愣,垂下眸子:“不過七日未見而已。”
路鶴亭低著腦袋喃喃道:“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可整整七日呢!”
謝湘抱著琵琶起身道:“你快回去吧!流霜派沒什麽規矩,但雲舟仙渺規矩可多了,你才拜入師門,莫要犯錯挨罰,惹我伯父不快。”
“姑娘教訓的是。”路鶴亭走兩步,又停下了,回頭道,“那個……”
謝湘:“怎麽了?”
“沒,沒事。”路鶴亭再走,又停下,回頭,“我……”
謝湘好笑道:“又怎麽了?”
路鶴亭尷尬的笑笑:“我走啦。”
轉身,“砰”的一下撞樹上!
“噗——”謝湘捂住嘴,笑的肚子都疼。
路鶴亭亂七八糟的禦劍走了。
謝湘也要回屋了,突然看見有紙鶴飛來。
裡面傳出黃搞戚戚哀哀纏纏綿綿的聲音:“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裳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謝湘疊一張紙鶴說道:“是衣帶不是衣裳。”
作者有話說:
目前的狀態是,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了~
第33章 菩薩
“你要走啦?”黃搞喊出這話, 邊上昏昏欲睡的仙鶴猛地驚醒,瞪大眼珠盯著林盡染。
林盡染說:“是呀,我有個朋友叫路鶴亭, 他成功拜師雲舟仙渺,我給他慶祝慶祝。”
黃搞急道:“那慶祝完了還回來不?”
林盡染想說自己又不是扶搖門弟子,豈能一直在這裡逛蕩?
再者說……他看向一旁安撫仙鶴的謝明燭, 莫名心慌, 覺得不能再看了也不能再想了,不然晚上噩夢連綿不絕, 太可怕了!
林盡染:“我離家多日,得回去看看。”
“這樣啊。”黃搞一臉惋惜,“好吧, 那等我得空, 我去離鏡看你。”
林盡染玩笑道:“恭候黃公子大駕。”
轉身朝謝明燭也說道:“少掌門, 就此別過。”
謝明燭看著他, 沒吭聲。
林盡染也不指望他說些依依惜別的話,叫上靈芝下山。
林盡染這一走, 扶搖門得空的弟子都趕來道別,這地主之誼讓林盡染倍感舒坦:“回吧回吧, 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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