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練十分欣慰。
離鏡每個月都有門派內部考核,而青雲會將至,考核次數增加改為半個月一次,以此督促弟子們勤奮刻苦,為師門爭光。
青雲會武四年一屆,取自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之意。
屆時只要是仙道門派,甭管地位大小、聲望高低,只要報名皆可參與比武。
修士們戲稱此盛會乃凡間的科舉,一朝高中三甲,從此飛黃騰達,揚名四海。
像這種規模龐大的仙道盛會,參與的修士數以萬計,囊括仙道的青年才俊,雖說根據上屆青雲榜的排名,對彼此勢力都大概有數,但難保這四年裡沒人突飛猛進,殺出一匹始料未及的黑馬。
雖說林芳年並無爭權奪勢的熊熊野心,但這種大場面也萬萬不想丟人。
首席大弟子方圓首當其衝,接受了師父連夜開的小灶,第二天正午都沒從床上爬起來。
青雲會武有文科也有武科——修為高強毀天滅地但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這很不完美。
於是除了練劍,書也得讀。
青雲會武這種大場面是出風頭的好機會,林盡染豈能懈怠?
無需任何人督促,他自己就勤奮刻苦起來,勢必要將謝明燭比下去,勇奪榜首!
日子過得極快,天上飄起了雪花,謝明燭的生辰也到了。
畢竟是小輩過生辰,像林芳年這樣的不必親自到場,派個代表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林盡染作為“代表”,立即出發。
雲舟仙渺的公子過生辰,場面可不比林盡染當初小。
在山腳下接應林盡染的是管事弟子,好巧不巧,正是他第一次來給謝夫人看病時,負責接待的那個管事弟子。
聽說還是雲舟仙渺的二師兄,姓洛,有個脂粉味很濃的名字:洛珊珊。
他為人溫和謙遜,一點掌門高徒的架子都沒有,人緣特別好。
“邪醫大駕,有失遠迎,快請。”洛二師兄笑容可掬,於前方帶路。
遠遠看見穿嫩綠色錦衣的柳暗花,他正在案前跟祝三師兄登記禮單。
“小花。”林盡染叫人,柳暗花也回頭跟他打招呼。
“我的賀禮要當面交給少掌門。”林盡染跟祝三師兄說完,和柳暗花有說有笑的進去了。
“黃公子三天前就來了,他倒是投其所好,送的是北海陰陽玉製成的雲子做賀禮。呵呵,倒也便宜我了,正好得一塊扶桑木,製成棋盤一並送給謝公子。”柳暗花十分好奇,“你送的什麽?”
林盡染笑笑:“保密。”
“我知林公子財大氣粗,但也別送太貴重的禮物,不然顯得我跟黃公子也太差了。”柳暗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嘀咕,“別叫我們下不來台哦!”
林盡染:“放心,我兩手空空。”
柳暗花一看還真是:“這孩子跟誰學的毛病,故弄玄虛。”
雲舟仙渺賓客如雲,人來人往看得人眼花繚亂,柳暗花倒是眼睛毒,愣是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逮到目標,離著老遠就振臂高呼:“謝公子!”
林盡染留意看去,謝明燭穿越人海朝這邊大步走來。
他今日生辰,終於換下了那套寡淡的白衣,穿上了一身“東方既白”的錦袍,藍蒙蒙透著一點白的絕美顏色,跟他“蒼山負雪明燭天南”的名字相得益彰。
有人叫了聲“謝公子”,他卻好似沒聽見,一心的朝這邊奔赴而來。
林盡染一直平穩的心跳突然亂了。
少掌門墨發玉冠,白皙的面孔映著滿地冷冷的積雪,似一方清冷皎潔的美玉。
【來了?】
【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多久,但被謝明燭這麽一說,林盡染也感覺過了好久好久。
久的乍一見面幾乎有點不知所措,說陌生也不是陌生,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點緊張。
柳暗花左看看,右看看,失笑道:“別擱這兒相面了,天外天的茶天下無雙,在下要討一杯喝了。”
謝明燭這才回過神來,引領著二人進殿。
林盡染和柳暗花先去拜見謝問天和謝夫人,謝夫人閨名一個“煙”字,在謝問天沒娶妻之前,人們都稱呼謝煙叫謝夫人,後來真正的“謝夫人”進門,為了區分開來,便叫她煙夫人。再後來謝夫人難產過世,就接著叫她謝夫人了。
姓氏對一個人來說很重要,這意味著身份,意味著家族。
出門在外提起“謝”字,和逢人見面說起“煙”字,那排面和氣場都不一樣。
謝夫人乍看見林盡染,溫柔的笑意瞬間布上面頰:“賢侄也來了,快過來我看看。”
“一年不見,長高了許多,只是這身子骨還是那樣消瘦。”
林盡染先感謝長輩的關懷,然後順勢問道:“夫人身子可好,之前的蠱毒可有留下不好的影響?”
“邪醫出手豈會有誤?”謝夫人眼中盡是感激,“我現在可好了,之前還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如今這些毛病都沒有了。”
謝夫人還忙著招待賓客,林盡染跟柳暗花入席,才坐下,黃搞就擠了過來:“我找你們半天,還以為你們沒來呢!”
柳暗花:“你上哪兒去了?”
“才從路鶴亭那過來。”
林盡染問:“他怎麽樣了?”
“還那樣。”黃搞說,“一直都不醒,我家湘湘可憔悴了。先不說了,我有點事兒,一會兒跟你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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