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看罪歌了,人家居然是上古的。
如此一來林盡染就懂了。
畢竟是上古遺留的寶貝,再難纏也不能毀掉,更不能隨意丟棄,於是隻好擱置千裡寒潭封印。
林盡染實在好奇,話都說到這裡了,就忍不住想一問究竟:“少掌門,罪歌是幹什麽用的呀?”
謝明燭輕輕搖頭:【我問父親了,他沒說。】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罪歌。】
【若非不滅神都來搶奪,我都不知道雲舟仙渺還有這樣一件邪物。】
林盡染若有所思。
謝明燭起身:【夜深了,早些睡吧。】
他走向門外,林盡染莫名生出股衝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本能已經促使他開口:“謝容與。”
謝明燭留步,回頭:【有事嗎?】
林盡染嘴唇微張,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們二人現在算怎麽回事呢?
他知道謝明燭的心意,謝明燭也知道他知道他的心意。
窗戶紙已經沒有了,卻仿佛還隔著別的東西。
隔著萬水千山?隔著懸崖峭壁?再多邁進一步都是萬劫不複,粉身碎骨。
“好夢。”
【你也是。】
*
過了兩天,合歡宗來了兩個弟子。
說是小師妹水蓉練功不慎出了問題,現在一直吐血吐血吐血,門中的醫修束手無策,這才懇請邪醫上門診治。
林盡染本想找謝明燭道個別,但雲舟仙渺經此一戰,亭台樓閣損毀嚴重,他這個少掌門正指揮門中弟子修繕呢,忙得很。
林盡染疊了隻紙鶴放飛,匆匆離開。
謝明燭正在以真元將坍塌的亭子扶起來,紙鶴就扇著翅膀過來了:“我出診去了,願君勿念,保重。”
謝明燭將紙鶴好生的收進懷裡。
流霜派感念謝湘家裡出了這事兒,特許她留在雲舟仙渺幫忙。
半個月的功夫,殘垣斷壁都修整的差不多了,順便還刷了新漆,年關將近,倒也應景。
還有一個讓謝湘喜極而泣的好消息,那就是昏迷多時的路鶴亭終於醒了!
得到消息的謝湘連鞋子都忘了穿,踩著白襪子一路狂奔,推門而入,看見被醫修圍在床上診脈的路鶴亭,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路鶴亭被惹得眼眶一紅:“湘兒,你看我不是沒事嗎,別哭了。”
“還說沒事。”謝湘抹著眼淚道,“你昏睡了四個月!要不是楓哥哥,你就真的,真的……”
“我命硬,才沒那麽容易死呢!況且,況且我還……”路鶴亭面頰微紅,沒好意思說。
他不說,謝湘也知道他的意思,情不自禁的小臉一紅,哭的卻更凶了。
路鶴亭心都揪起來了:“湘兒,都怪我,都怨我。”
謝湘撲在路鶴亭懷裡,泣不成聲。
等到醫修診脈開藥,謝湘又親自去盯著熬,盛碗,再端給路鶴亭,親眼看著他喝得一滴不剩了才放心。
謝湘眼睛又紅了。
“怎麽了?”路鶴亭心疼得很,忍不住將少女往懷裡一攬,柔聲安慰她。
自打爹娘過世,謝湘痛哭一場之後,她就告誡自己要堅強,要自立,從那以後即便再苦再累她都不掉一滴眼淚。
好像自打認識了路鶴亭,她的眼淚就變多了。
“都怪你。”謝湘嗔怒道,“你讓我變成了一個愛哭鬼。”
路鶴亭失笑:“愛哭鬼怎麽了,有人樂意哄著疼著寵著,旁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謝湘懟他胸口一下:“油嘴滑舌。”
路鶴亭趁機抓住她細膩的柔荑:“湘兒,此生有你,我別無所求了。”
謝湘不由自主的靠上他的肩:“鶴亭,在你昏迷的日子裡發生了太多事,我深感生命脆弱,世事無常,有些東西你不趁早抓緊,下一個回頭就消失不見了。”
“鶴亭,等過了年,等青雲會武結束,等我年滿十六歲……咱們就成親吧?”
路鶴亭猝不及防渾身一激靈:“什麽!?”
謝湘被他這麽大的反應嚇到:“你不想娶我嗎?”
“不是,當然不是!我,我做夢都想娶你,我想跟你永永遠遠在一起。”路鶴亭一時又興奮又惶恐又亂作一團,連手腳都無處安放了,“就是太突然了,這原該男人來說的事兒,怎好叫你一個姑娘家先開口了。”
謝湘垂下美眸,故意逗他:“你是嫌我不夠矜持,堂堂雲舟仙渺的大小姐,竟如此輕浮?”
“不不不,怎會!”
“瞧你,總是這樣認真,我跟你開玩笑呢,這都聽不出來?”
路鶴亭憨笑道:“莫要捉弄我了,我很笨的。”
“你笨?你可聰明著呢,不然如何虜獲我的芳心?”謝湘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鼻子,“路鶴亭。”
“嗯?”
“求親的事兒,我跟你開口了,可提親的事兒,得你去跟我伯父說。”
路鶴亭歡喜的合不攏嘴:“那是當然。”
二人又說了許多貼己的話,謝湘又囑咐一些不能著涼的話,等到掌燈時分,再待下去多有不便,於是告辭。
路鶴亭從未如此歡呼雀躍過,笑容掛在臉上,怎麽消都消不下去。
直到門外有弟子打更經過,打梆子的聲音很有節奏,讓路鶴亭歡躍的心跳逐漸緩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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