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沒想那麽多,可柳暗花聽出了林鶴亭語氣中些許的陰陽怪調,正要追問,遠處一行修士也跟了過來。
流霜派、紫薇劍派、還有另外三個門派的弟子,以及些許散修。
謝湘朝林鶴亭說道:“方才收到父親的靈鶴,離鏡弟子在東南方向,咱們去匯合吧?”
林鶴亭定了定心:“好。”
雖說來十萬裡蠻荒尋寶,難免不會發生遇到寶物心存覬覦大打出手的情況,所以眾人都心照不宣,進入此地,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人們初來乍到,這地方又極其凶險,眾人倒也不謀而合的一起行動了。
朝著東南方向前行,途中遭遇了兩次風暴,這麽一耽擱就兩天一夜過去了。
眾人朝前走,沙漠一望無際,烈日烘烤,腳踩在黃沙之上,滾燙。
狂風毫無征兆的肆虐,好在這裡沒有凡人,還不至於被風卷走。
林鶴亭將謝湘圈在懷裡護著,反手一劍劃出去,生生將獵風斬斷!
不等眾人緩口氣,後方突然傳來慘叫聲,是一個散修陷入黃沙,不過須臾之間就被吞了個囫圇,無影無蹤。
“沙子底下有東——”那個劍修連“西”字都沒喊出來,消失不見。
眾人如臨大敵,紛紛取出靈器防身。
柳暗花突覺腳下黃沙松弛,立即並指一劃,乾燥的黃沙滲出墨綠色的液體,柳暗花眸子一凝:“禦劍!”
眾人得令,立即禦劍上空。
那隱藏在黃沙下的妖氣遮也遮不住了!
林鶴亭稍慢一步,被藤條之類的玩意兒纏住了腳,揮劍一砍,倒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切斷了,可那藤條蔓延的速度極快,砍斷十條,人家冒出百條。
謝湘立即掐了道焚骨咒,怒焰滔天而起,卻見那妖物並不懼怕火,反而順著黃沙鑽了出來。
紙條亂竄,鋪天蓋地,那是一棵高達數百丈的參天巨樹!
眾人立即擺開劍陣,各司其位。
而那樹妖少說也有千年修為,鬱鬱蔥蔥的樹枝一甩,跟拍蒼蠅似的就把修士們扔出老遠,而一落地就被埋伏在黃沙底下的徒子徒孫們拽下去,等同門再去挖的時候,只見一具具被吸光精氣的乾屍。
謝湘:“小心!”
兩個流霜派弟子躲閃不及,密密麻麻的枝條劈頭蓋臉砸了來。
意料之中的魂飛魄散並未發生,兩個從鬼門關撿回條命的樂修感到一陣虛脫,仰頭望去,是流麗耀目的紫薇劍法。
謝湘好懸松了口氣:“黃搞。”
黃搞收回佩劍,英俊瀟灑的一甩頭,不等嘚瑟,後背就挨了一下。
眼見徒子徒孫被黃搞殺了,樹妖豈能放過?暴怒之下果斷丟下旁人不管,成百上千道樹枝直奔著黃搞而來!
“我嘞個娘。”黃搞揮劍一劈,反手甩出數張符咒。
柳暗花號令眾人齊心而上,十分不講武德的群毆。
與此同時,一道逼人劍芒從九霄直落,樹妖察覺到殺意,將樹枝盡數對準上空,硬碰硬接了一下。
擴散而出的劍氣掀起狂風飛沙,眾人全被眯了眼睛,不得不調動護體真元往後撤。
謝湘卻是喜不自勝:“堂哥!”
眾人一陣慶幸:“是霽光公子,太好了!”
柳暗花急道:“不可!”
謝明燭平穩落地,腳下黃沙顫動,埋伏在裡面的小妖伸出藤條。
眾人想提醒已然來不及,謝明燭雖然猝不及防,卻也相當遊刃有余:“骨碎。”
花枝招展的藤條盡數斷裂,嘎嘣嘎嘣的響聲聽的人頭皮發麻渾身發軟。
小妖尖銳刺耳的慘叫聲猶在耳畔,懸在半空中的黃搞被樹妖枝條一刮,整個往下墜。
眼瞅著臉著地,突然凌空劃來一道真元,穩穩的托住他。
黃搞心有余悸的轉頭看去,驚喜交加:“邪醫?”
而那樹妖跟謝明燭過了一招,彼此境界修為心中有數,竟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走為上計了。
林鶴亭收回靈武,腳邊散落著枯死的小妖。
聞之,朝林盡染瞪去。
林盡染感覺到虎視眈眈的視線,輕輕一笑,大大方方的瞪回去:“我為何不敢來?”
林鶴亭楞了一下,忙朝後退步。
林盡染友好提示:“百步。”
林鶴亭腳步一凝。
區區半年,就從十步以內變成了百步?
林鶴亭咬牙切齒,退到百步之外,豈非顯得自己怕了林盡染似的?
望而卻步,退避三舍?荒謬!
林鶴亭站定,憑什麽要自己退,就算心虛也該是他林盡染,是他林盡染跟謝明燭苟且,被聽到心音又如何,這麽多人呢,他敢當著大家的面殺人滅口嗎?
林盡染微微吃驚,然後笑了:“原來那個人是你。”
林鶴亭心中盛火灼燒:“你這是承認了?”
黃搞聽得稀裡糊塗:“承認什麽?”
確定樹妖逃之夭夭,眾人也放松下來。
“幸好少掌門及時趕到啊。”
“洗塵劍五行屬水,居然克制了樹妖,實在難以置信。”
“眾所周知花草妖精都喜水,所以我們才用火咒,沒想到啊沒想到。”
“邪醫。”幾個劍修互相攙扶著,為首之人畢恭畢敬的作揖,“在下的師弟被樹妖所傷,還請邪醫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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